秦墨疯了。

各路仙家知道这消息的时候，秦墨已经杀上九重天，天帝性命岌岌可危。

九重天上，缠绕着层层戾气的剑身刺入天帝的心脏。

“秦墨住手！”

众仙家赶到后为时已晚，天帝的内丹已在顷刻间裂碎。

秦墨收起剑扭过头，茫然的看向那些匆忙赶来，可自己一个也不认得的上仙。

“天帝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了什么？！”

“无仇无怨？我杀了他不就有了。”血顺着剑锋滴落到地面，凌厉的剑气在他周身缠绕。

“你！”他被噎的无话可说。

“你疯了！”

秦墨眼里丝丝寒气，溅了鲜血的衣摆随着九重山上的寒风刮起来。那仙被瞪得心里发毛，忍受不住那瘆人的气场竟后退了一步。

秦墨冷冷开口：“我们既没见过面更没说过话，也许我天生就是如此罢。”他自打十七岁修仙开始，漫漫数千年间醉心修炼，早就以为肋骨里包着的是块石头。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众仙只觉是已经不可理喻了，先帝昔日待人宽厚恩惠颇多，忠心追随者心中的恼怒早已抑制不住杀了过来。

“天帝我都杀了，你们？”秦墨语气中满是不屑，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良久，各仙家一剑一剑刺过去，秦墨再如何厉害，群攻之下，终究漏了破绽。

是谁的仙术打到了秦墨命门，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秦墨怔住伸手摸了把，却更加的兴奋。

众仙见许久的进攻有了效果，士气大振再次一拥而上。

又过了多久谁也不知道，不过秦墨百年间没有一丝涟漪的胸中，居然有了一丝波动。

这场浩劫持续到最后，秦墨早就受了百十道伤，可竟然仍没有倒下。

仙界尸首遍地，阴曹地狱般的黑暗。

终于，天道动容，闪着金光的雷劫从虚空落下，道道打在秦墨的身上，有挫骨扬灰之意。

“这是……天不容我？”

秦墨脸上全是鲜血，一只眼睛不知被谁砍了一剑，半个眼珠子都被剐了去。他艰难的再次站立起来，天罚降落，还活着的仙能逃都逃了，天地间只剩他一人显得孤寂苍凉。

他手中的剑早已经残破，秦墨举起破剑迎上金雷。心中没有悲喜，也没有的半分畏惧。

他不懂，修行难道就为了每天一人面对那一座孤寂的仙山吗？

天帝尚有一死，他倒要看看，天道究竟让人修行为了什么？

雷劫无休无止，无论秦墨怎么躲避，每一道都精准的打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干脆不躲了，用剑生生扛着。

终究他还是败了。

死前最后一眼，秦墨看到那把跟了自己快千年的剑碎了一地，残片扎在地上也扎在他心上，痛的比雷劫打下来还要刻骨。……

……

……

“诶诶快看那少年是谁。”

“来的方向是九华宗山上下来的，可能是哪位师兄吧。”

今日是九华宗五年一次招收入门弟子的第三天，山下设报名点，排队的人已经相对前两天少了很多。

因着忽然来的一个少年，原本安安稳稳的登记处热闹起来。

少年背着手从半空中落下，后面还跟了个低眉顺眼的侍从，少年白净，五官瓷人儿般的漂亮，但瞧着身子有些单薄，脸颊瘦瘦的。

已经通过审核的一群人倒也不紧张了，围成一圈小声议论着。

另一个稍微年长的道：“修仙之人其实是瞧不出年纪的，瞧着是少年，指不定是个修行百年的尊师，咱们还是小心点。”

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虽有心多看，可自己不过是刚入门的小弟子罢了，还是小心些好，只得收了目光。

只有打头说话哪位，仍旧盯着少年不放。

“尊师能来这个地方？我可不信，待一会儿有了机会我一定会一会他。”他言语毫不客气，还有些兴奋与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