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寒潭边，润玉独饮。

不染坐在琪树枝杈上，长发随风飘扬，与晶莹枝条纠缠难分。

她俯视着他，沉默许久，方才开口：“润玉，你真想做这个天帝吗？”

他饮一口酒，温声道：“我做天帝，不好吗？”

“你自然是适合做天帝的。可，权力……也是枷锁。”

润玉抬眼看她：“不染如今手握六界，翻云覆雨，也是枷锁？”

不染失了笑意，目光哀凉。

他便懂了。

当然是枷锁，这便是祭天的代价。

“我没有选择，你有。”

“只有你，才会让我选。”他轻垂眼帘，望着杯中残酒，苦笑道，“这万年来，他们总是决定给我什么，或拿走什么，我便要乖乖接受。不染，只有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可你死了，我的妹妹死了。”

“父帝母神高高在上，为所欲为，而我，只能眼睁睁地失去一切。过去的种种告诉我，若想留住我所爱的，我必须忍耐，我必须变强，强大到让所有人都臣服于我……”

执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