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修锦笑容不再,一脸阴沉地看向沈负:“你竟拒绝本宫,你可知本宫一句话,便可让侯府陷入危境。”
闻言,沈负不由地冷眼看着面前这男人,上一世好歹还能装装君子,也算是个善于用心计的人,这一世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堂堂太子殿下,这是要狗急跳墙么?
既然对方先撕破脸,沈负也不在意当下撕破脸会不会过早了些,反正他是一刻都不想见到这人,“殿下怕不是在说笑,我们侯府向来安分守己,更是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之争,何来险境,倘若这样也能招来险境,那将军府怕不是更甚。”话说三分,他就不信以楚修锦现在的势力敢直接对抗皇后。
“你...哼!”楚修锦被气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谁都没有察觉到,屋顶上一位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见楚修锦离开,沈负只觉得身上力气不再,一时瘫坐在了地上,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透,饶是刚刚那般话语多刚硬,但是再见楚修锦之时,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后怕,上一世跟随那人多年,那人的手段有多阴险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沈负啊沈负,这便是你昔日心心念念的人啊,如今是这般卑鄙的模样,可笑吗?
就这样一人坐在厅中,待到阿一来唤他用午膳时才回过神。
“世子,您怎么坐地上啊?多凉!您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么?”进门就见到自家世子席地而坐,阿一气的是真想咬死他啊,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
“腿麻了,过来扶我起来。”紧绷的心此刻放松了下来,沈负只觉得一身轻松,这样也好,不用在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面对那人,只是这当下已经跟楚修锦撕破脸,楚修司那他需得尽快。
阿一见世子一脸苍白,却是怎么也不舍得的责怪了,暗自心疼了一下,轻轻扶起他,轻声道:“我扶您去用膳。”
用完午膳,沈负便被自家丫鬟阿一赶去午休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沈负起身走出门外,问了一声下人才得知父亲已经回家,便想着找父亲说说今日之事。
沈侯爷一直在书房练字,见到沈负进来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轻轻招呼了一句:“来了。”
“父亲!”沈负唤了一声父亲便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等着父亲写完手上的字。
“听下人说,今日太子殿下也来了?”沈侯爷头也不抬的问着,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下。
“是,来问孩儿为何不愿入住东宫,孩儿今日当面拒绝了。”
闻言,沈侯爷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又继续写着:“那太子殿下可有什么反应。”
沈负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沈侯书桌前,跪下:“孩儿怕是为侯府带来麻烦了。”
沈侯爷轻声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意料之中,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了沈负。“那,你当下怎么打算?”
本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这会听到话语,沈负不免惊讶的看向父亲,一时失了声。
看着自己儿子的神情,沈侯爷就知道沈负在想什么,无奈苦笑一番:“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大发雷霆,是不是在惊讶,我为了侯府都能拿你做交换,这会你将侯府置入险境,我却无动于衷?”
沈负不语,但是那神情已是默认了沈侯的话。
沈侯走到沈负身边,抬手拍了拍沈负肩膀,扶起了他:“你呀,打小就主意足,看似什么都听我跟你母亲的,实则私底下自己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认定了的事情谁都劝不住。自你母亲去世后,你更是什么都不愿跟我说,父子俩关系也就渐渐冷淡了下来。”
没曾想听到这样一番话,沈负低下头,眼眶渐渐变红,回忆上一世,最后自己为了楚修锦逼父亲退位之时,父亲也没有怨过自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现在想想,那眼神里,当时饱含的情绪应该是失望与痛心更多吧。
上一世他死后,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该有多伤心。
沈负缓缓抬起眼眸,声音哽咽:“父亲,孩儿一定会护好侯府。”
情绪所动,侯爷眼眶不知何时也变的通红,“你呀,我真正在乎的不是这侯府的权势,而是在这侯府的人,你明白吗?”
“孩儿记下了。”
“罢了,今日之后,侯府你便做主了吧,党派之争,你且自行思量吧。不要太过让自己置入险境了。”拂了拂衣袍,往书房外走去。
沈负见父亲离开,便拿起父亲刚刚写字的纸,只见上面写着苍劲有力地二字:离王。
心里不由一惊,父亲怎会知自己心里所想,不对,上一世他并没有跟父亲提起过离王,莫非只是巧合?
看来他有必要再见一次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