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流霜仙君醉酒在上清殿撒泼，当众和男人搂搂抱抱，有失仙家颜面……

根本没有搂搂抱抱那么夸张，但是西泠承认，脸确实是丢尽了。他当时真的有点醉，见到姜昭游时太过震颤，生怕失态，满心想要遮掩，便故作天真放浪。

姜昭游倒是照单全收，甚至比他的演技好一万倍。

比如现在，琴光殿里。

姜昭游坐在西泠床边，“怯怯”地为他递上一杯水，待他喝了，小心抓住他的衣袖问：“流霜仙君，我跟你来琴光殿，是不是逾矩了？”

西泠嘴角一抽一抽，被姜昭游的白莲花人设震惊了，他很想视而不见，但求生欲迫使他配合演出：“……你放宽心，别多想，有什么不懂的找我。”

姜昭游一笑：“你真好。”

西泠瘆得慌。

讨好他有什么好处呢？按照西泠对姜昭游的了解，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当初姜昭游把他当自己人，然后他给了他一刀，所以现在姜昭游也想让他内心放下防线时再给他一刀吗。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姜昭游“傻傻”问。

西泠已经无处可槽。

“因为……”他嗫嚅半天，找到了一个借口，“你像一个人。”

姜昭游目光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谁？”

“你们名字很像。”西泠干脆这般暗示道。

姜昭游神色变得十分微妙了。

“是因为你对那个人有所愧疚么？”姜昭游微微一笑。

西泠颤了一下，和组织表忠心一般的战战兢兢：“因为、因为那个人对我很重要。”

姜昭游蓦地冷笑一声。西泠吓得不敢吱声。

半晌，姜昭游又恢复了小白兔的模样：“不好意思，刚才嗓子不舒服。”

“哦哦嗯，明白。”

西泠跳下床榻借口走走开溜了，他感到一道深邃如芒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后背，直到他走出那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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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姒听闻琴光殿被西泠带回一人，便想要看看是谁。

西泠一听说娴姒唤姜昭游去寝殿说话，总担心些什么似的，想来想去，干脆跟着姜昭游一起去了。

娴姒见西泠陪着姜昭游进来的，通透地笑了笑，问他：“这么喜欢这个小仙友？怎么，你娘我还能吃了他吗？”

“不是啦，娘亲，”西泠赶紧讨好地过去蹭蹭娴姒脸颊，“他初来乍到，我怕他什么也不懂冲撞了您。”

“编。”娴姒刮了下西泠的鼻子。

她一边取笑西泠，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姜昭游。似乎想弄明白这个人怎么就引起了西泠的注意。

“琴光殿下。”姜昭游俯身一揖。

“嗯。”娴姒点头笑了，也不知道在满意什么。

“琴光殿的姑娘总是多了些，想来泠儿是没有玩伴，寂寞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陪泠儿吧，听说你来了，泠儿改掉了许多恶习，你可真是福星。”

西泠不满：“哪有许多恶习，就是饮酒嘛。小酌，小酌而已。”

“再说，我哪有那么贪玩呀。”

“还说没有？我新种的那颗睡莲是被哪只小野猫在根上啃了一口？”娴姒拍了下西泠的头，“都说了不能吃不能吃，弄得好像琴光殿亏待你似的。”

姜昭游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流霜殿下是很能吃。”

“喂你乱说啥呢……”西泠瞪他。

娴姒又拍了他的头一下：“好了好了，不丢人，能吃是福，傻孩子，以前没吃好吧？”

西泠羞愧地低下了头，以前倒是也没少吃姜昭游的……想到这里，他又偷偷望了姜昭游一眼。

姜昭游亦挑起眉宇，别有意味地看他。

娴姒看西泠一派紧张的模样，也不打算继续盘问什么了，摆摆手：“行了行了，我就想见见是谁，见到了，你们回去吧。”

西泠乐了：“谢谢娘亲。”

娴姒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对姜昭游道：“既然来了琴光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和我说，你初来仙界，若是谁敢欺负你，不要怕，我一定替你出头。”

姜昭游像是为她的话怔住了。

西泠已经跑回他身边，见他呆在原地，便撞了他一下：“愣着干嘛？”

姜昭游回神，敛起眉目：“多谢琴光殿下。”

娴姒摆摆手：“下去吧，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