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以后，姜昭游盯着西泠看了好半天。

“我们以前当真认识？”

西泠一听觉得有戏，立即来了劲，钻进他怀里冒出两只小猫耳朵，动来动去：“你摸摸，你摸摸，你以前最喜欢摸了。”

姜昭游皱着眉头推开他：“轻浮，你对谁都这样？”

“你少胡说八道冤枉人，人家很忠贞的。”西泠笑了，“就给你摸，喏。”

然而姜昭游不摸，还忽然转过了脸去。

西泠气鼓鼓把耳朵按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冒出来，自己摸摸耳朵，小声嘟囔：“明明这么可爱？怎么翻脸不认猫呢？”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算了，念在你以前对我很好的份上，我大发慈悲允许你这么任性。但是我提醒你，有的错误可以犯，有的错误绝不能犯。”

姜昭游斜乜他一眼：“什么错误？”

“比如和其他女弟子互通情书，互抛媚眼，暗送秋波，这个是绝对不允许的！”

姜昭游嘴角抽动了一下，转身就走。

“哎你刚刚是不是翻我了？”

“没有。”

“你有。”

“我没有。”

“我都看到了。”

“活动一下眼睛而已。”

“……”西泠沉痛道，“姜昭游，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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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往白涛苑走，西泠嘴上骂他，心里却美滋滋，心想酉念可真是感动六界好鬼王，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下次要好好谢一谢他。

薅几根猫毛送给他也是可以的。

西泠思绪飞得远了，没注意姜昭游突然站住了。他自个儿走出去好几步，才发现旁边没了人，他无奈跑回姜昭游身边问：“您老又怎么啦？”

姜昭游没回他，只是盯着前方。西泠这才察觉到什么，冷不丁回头。

前面立着一道背影，衣袂在风中飞舞。

西泠快速跨到姜昭游面前挡住他：“谁？”

姜昭游又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把西泠拉到身边来。

那人转了过来。

西泠一怔：“师父……”

姜昭游看向西泠。

西泠也没想到今晚故人一个接一个，走了酉念又来了知鹤，知鹤难道是为酉念来的吗？还是……

知鹤很快给了他答案，他走了过来，看着西泠和姜昭游，重重叹了口气，道：“泠儿，别闹了，和我回去吧。”

“师父……”西泠努嘴，“我哪有在闹？”

“今晚动静可不小。”知鹤挑眉。

“那还不是酉念那家伙……”西泠抱怨，但在知鹤的眼神下，声音还是逐渐低了下来，垂着头一脸丧气，“师父，我不要回去。”

知鹤看了眼姜昭游，问他：“你们是恋人？”

“不是。”姜昭游一口否决。

“喂……”西泠捶了他一下。

“那么，是好友？”

姜昭游顿了一下：“不是。”

知鹤看向西泠：“你看，你们什么也不是，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西泠气得七窍生烟，又捶了姜昭游两拳：“你再说不是？！”

姜昭游不作反应。

知鹤伸出手来：“回去了，泠儿。”

“回哪里？”姜昭游乍然问了一句。

西泠闻言大喜，自己已经把这句话脑补成了“你带我们家西泠回哪里？不许去，他是我的”，他头一歪，抱住姜昭游的胳膊叫道：“呜呜呜他要把我关小黑屋，我不要我不要，你快告诉他你需要我。”

姜昭游皱眉抽出手。

知鹤无奈地叹气，直接上前一步来拉西泠，西泠想要反抗，然而他却不是知鹤的对手，更不敢再知鹤面前造次，于是三两下就被制住，知鹤将他抓到了身边就走。

“师父求你了，我不回去……说好的自由恋爱呢为什么管我？”西泠直嚷嚷。

“为师也是为你好，不要再接触他了，你没看出来吗，他现在根本不认识你，回去师父给你找点事做，很快就忘掉这个人了。”知鹤侧目瞟了姜昭游一眼，也不知那话有几分是说给西泠听。

“我不我不唔唔……”西泠被知鹤用术法缄口禁言了。

他带着西泠御剑而去。

背后，姜昭游猝然叫了一声：“西泠！”

西泠睁大了眼睛，满面欣喜地回过头，似乎盼着姜昭游再说些什么。

他用力拖着知鹤的手臂，感觉自己和姜昭游现在就好像要被拆散的牛郎织女，就差嘱托他一句“村口老黄牛的皮扒下来披上来找我哦！”。

可是叫出那个名字以后，姜昭游就紧紧抿着嘴，远远望着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西泠失望地垂下了头。

他只是不知道，他走以后，姜昭游倏然又追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了两步，喊道：“西泠！站住！”

可惜西泠听不见。

听不见那句遗落在风中的呢喃：

“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