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你,那刀若是将三魂七魄全都寻回来,恢复了全盛时期,那可就连娲皇都轻易动不得他的——”
“你瞧瞧,就那刀,现如今他也不过是只留下了一个灵体,可你竟然都没能打得过他,你还在谋划什么呢?”
应声女听着她这样说,渐渐沉默下来,半晌后,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口中却是轻声道:“那你为什么要将夺取魂魄的方法说出去?”
女娇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因为我也想知道,这七情六欲的滋味,尝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昔日,那被污浊之气侵染的刀灵为了不被毁掉,竟然胆大包天地故意引/诱负责铸刀的元灵分/身,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究竟是怎样成功的。”
“创始元灵……”
“按理说,就算只是区区一个分/身,也不应当会被外物轻易动摇本心啊。”
“可那元灵分/身不但是被引诱着动摇了本心,还那般自甘堕落,宁愿接受惩罚,也要护着那居心叵测的刀灵。”
“这些个情啊爱啊,还真是复杂到叫人看不懂。”
女娇啧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她的眉毛本来就是弯弯的柳叶眉,但不怎么往上勾,反而还稍微带上了些许往下落的趋势。
这样的一双眉毛,再加上这样的表情,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完全被细细密密的江南烟雨给笼罩起来一样,似有若无的愁绪让她看起来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看得人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
而旁边,应声女转过眼去,唇边露出一抹讽笑。
这可真是一张会骗人的脸。
女娇指尖轻轻按在太阳穴上,眼睑垂着,幽幽叹了口气:“所以呀,我想看看,这情劫他们要怎么去渡。”
“爱不得,恨别离,凡人永远都逃不开那贪嗔痴几字,但偏偏却又甘之如饴。”
“难道这七情六欲的滋味尝起来,还能比仙露甘霖更好吗?”
她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目光静静落在方才几人消失的地方,背过身去,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他们出去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话音落下,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
而暂时脱离了危险的几人在踏出那一片诡异的大殿时,易平林先十分夸张地长长吐了口气,拍拍脸,觉得自己紧张到快窒息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抹抹眼泪:“差点以为今天要死这里了。”
旁边,戚宗南垂眸,正在听耳旁那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说话声——
“想让一切恢复正轨,只有一个办法。”
“心头血浸满刀刃,他能回到他原本的身体,而你的刀灵也能寻回丢失的部分魂魄,如此,岂不是一箭双雕之策?”
“用你那把刀,杀了他。”
戚宗南眸光一闪,脚步却并未停下。
同样的话,他听了两次,但他却并不觉得这二人有多可信。
脑袋里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被解开,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让他的刀灵把事情都给交代清楚,毕竟,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想着,便瞥了一眼旁边紧紧跟着他,却又一言不发低着头的七杀。
但这才刚转过去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忽然就听见旁边那家伙诧异地“哎?”了一声,然后拽他袖子:“堂……呃……这不是你朋友吗?”
戚宗南脚步一顿,目光穿过众人,看见了前方扶着石壁静静站在原地的子受。
片刻对视后,子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看得戚宗南心里当时就一咯噔。
“原来你们在这里?”
子受咳嗽了几声,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嘴唇微微泛白:“找你们好久,好在总算找到你们了。”
“……”
心头血。
七杀和子受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以及……
他们现如今被困在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地宫里,会不会和上头那两个疑问也有着不可摆脱的关系?
戚宗南习惯性阴谋论了一下,心想,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就是一个针对他们的局?
众人都沉默着没说话,易平林有些憋不住地清了清嗓子:“那,那……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子受目光扫过对面三人,在那个忽然间多出来的少年身上停留片刻,不自觉便用力握紧掌心的尖锐物体,又抿嘴,挤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真诚的笑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