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方才的态度并没有任何破绽,就算祁修怀疑也不至于肯定。
在他侧身冥想的时候,身边有人躺下,令他顿时回头对上祁修黑曜般的眼睛。
“没睡?”
就算是睡着了突然出现个人也会吓醒吧。从小到大他从未与人同床,陆听离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他没有反抗的权利,亦如他不喜欢画画依然得学。
身子不自觉的往里移了两分,对着墙闭眼不语。
夜色下他能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就打在他背后脖子上,令他十分不适。
明知不回答是大不敬,可他却还是大着胆子不想回应。
祁修看着他的后脑袋,“陆听离……孤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最好……不要太任性。”
充满磁性的话语打在耳边,特别是黑暗之中,他的话语充满了男性的魅力,陆听离闭着眼回道:“陛下确定是我任性吗?”
祁修一只手揽过陆听离的腰,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祁修没有放手,继续说道:“孤不喜欢欺骗……所以……陆听离,若是孤哪一日发现你欺瞒孤,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突然的转移话题,陆听离悄悄睁开眼,腰间的手好似一把火令他周身感觉到灼热不适。
没多久,身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而他……却一夜未眠。
临近景阳的前一晚,周月突然的到来令陆听离微微惊讶。
“贵妃娘娘。”他起身行礼,周月抬手,身后跟着的宫人留在门边,她径直走进来,“上次这般接触还是宫宴之时。不曾想再见你已不再是小小侍从。”
陆听离转身帮她倒茶,边说道:“娘娘说笑了,就是现在我也不过是个侍从。”
周月淡笑摇首,“承欢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住的。”
陆听离站在她身边,夜晚开始大风,将窗扇关上,道:“娘娘的兄长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周月抬眼,隐隐有些笑意,“陛下将兄长的事告诉你了?”
“偶然闯进承欢殿,在墙上看见一幅画。陛下从未提过,都是我的猜测。”
“若是猜测,那你很是聪明。”
“娘娘见笑。”陆听离察觉出她没有什么敌意,倒也不必处处提防。
“说实话入宫多年,本宫也未曾进过承欢殿。听你所言,陛下这是还未放下。”她说着轻叹。
“不过你比后宫大多数人要来得聪明。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她说的是祁修的心。
那便是不该想的。
“兄长什么都好,唯一的……便是他爱错了人。”周月突然开口,看着身边那个瓷瓶渐渐出神。
祁贤……陆听离回忆起这个名字。
周月好似对他卸下心防说道:“当年的八皇子祁贤站错了队。兄长爱慕他,私底下自然是帮衬了些许。偏偏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子伴读……到后来陛下继位,你伺候陛下一段时日应该明白他的脾性,眼里何时容得下沙子,祁贤被诛,身为同谋的兄长必须站出来将所有罪过揽下来保住周家。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陛下会痛下杀手,可最后……他终究是心软了。”
周月回神,眼中染上些许苦笑,“一去经年,也不知兄长在何方。”
“娘娘……”
“这些话原不该提及的。只是这次出巡,后宫之人只有你我,倒是叨扰你了。”
“不会,多谢娘娘为我解惑。”陆听离说道。
说了些无关紧要的,看得出周月也乏了,准备离开时,却不小心扫到桌上茶杯,幸好陆听离眼疾手快接下,那茶早已温凉,唯独沾湿了衣袖。
“没事吧。”周月拿出一张锦帕帮他擦拭,陆听离欲收回手却被周月固执的拉住,“娘娘,我自己来吧。”
“无妨,本是因着我。”周月坚持帮他把手腕擦干,原本白皙的手腕因着锦帕的缘故,擦得有些红。
“这……是胎记吗?长得很是漂亮。”周月放开他的手,目光一直凝在他手腕处的一点朱砂痣上。
“嗯。”
见陆听离不再多话,周月也就不再多问。待她离开后,小系统憋不住了,[主人,没看出来啊,大猪蹄子还真是痴情呢。]
痴情……是,因为只是对白月光一人而言是痴情。
到达景阳的时候,风和日丽,当地官员早已准备好接驾,陆听离完全隐于人群中,跟着祁修转悠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整个行宫华丽恢弘,内里布置无一不精致奢华。看得出过去几年,建造的人是用了心的。
陆听离坐在池塘边,整个行宫于他没有任何兴趣。不过今儿个听人说及这行宫附近有一片猎场,祁修便下了命令,明日前去围猎。
[主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这赶路的半月,陆听离宛如一个闲人,几乎不出现在众人跟前。
[等。]
小乔表示问号脸,陆听离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月初,明亮月色着实婉约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