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的目光时不时看着二楼的动静, 终于在看到陆听离身影的时候发现他情绪不对,忙跟身边的人推辞几句悄悄跟上去。
这边的谈越一直耐着性子跟他爸和几个长辈叔叔攀谈, 内心实在是急躁, 目光搜寻一圈才发现陆听离不知何时不见了。
……
陆听离一路走到喷泉旁边,好似全身没力气一般脱落坐在边缘, 手指微微颤抖的撑在膝上,他急喘了几口气息, 闭着眼便是刚才佟清鸿那副模样, 顿时间手腕上那道疤痕的灼热感令他起了不适。
【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他轻轻回应道。
所谓感同身受应是如此吧,他原先只在日记本上读到过, 而原来的白桑面临的是比他现在还要恶劣的环境, 那种无助,哀伤是无法想象的。
给白桑印象最深的便是, 他十八岁那年生日, 所谓的继父说是给他庆祝生日, 结果把他带到一个房间,没有蜡烛也没有蛋糕, 可以说没有丝毫庆祝的意思。
他意识到不对转过身的时候听到屋门紧锁的声音, 入眼的便是一向儒雅的继父露出痴狂的笑容, 眼里的狂热是白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见他脱了他自己的衣服, 白桑惊恐的往后退,他不住的颤抖,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危险之地。
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他根本不是佟清鸿的对手。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妥协。
佟清鸿突然扑上来,他脸上挂着的笑意透着一股惊悚,粗暴的撕开白桑的衣服,忽视白桑的吼叫和哀求,眼看着自己快要被剥光,白桑该是庆幸旁边有一盏小台灯,他摸索到没有丝毫犹豫的砸向附在身上的魔鬼。
‘嘭’
鲜血染至床单,看着捂着脑袋倒在床侧的人,白桑急急忙忙的想要跑出去,可门被锁了。他太害怕佟清鸿会突然转醒,迫不得已的打开窗二楼的距离让他害怕,但他还是选择咬咬牙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痛意没有办法代替恐惧,他拖着受伤的腿,最开始是跑到后来的爬,终于爬到街上。遇到同地段的邻居开车回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好心的邻居见到他身上的血,忙不迭的报警,上前询问。
白桑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要通知任何人……
在医院转醒,那个邻居果真没有告诉任何人,白桑身无分文,什么也没有。亲人也没有……他迫不得已只好求助妈妈以前的经纪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放心的人。
好在经纪人确实不错,念着他一个孩子年纪轻轻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便尽全力帮他打点一系列的手续连忙把他送出国。
而这些全部成为了白桑过去的阴影。
……
唐弈在花园找到他的时候,见着的正是他额间密汗全身笼罩着阴沉的气息,甚至是……害怕。
在那一刻,不知怎的他的心跟着揪起,脚步不自觉的走过去一把将其揽在怀中,手掌轻柔的抚着陆听离的后背。
闻见熟悉的味道,陆听离睁开眼,一个温暖的怀抱足以让他消除刚才的恐惧,抬眸间眼睛清澈无辜,唐弈低眸看着他,目光温柔得好似能化出水,他没有开口,陆听离也没有,只是伸出手静静的环抱着对方的腰身,整个人仿佛找到了依靠般靠在唐弈身上。
殊不知这一画面被后面赶来的谈越看在眼中,他站在走廊边上,欲跨出的脚顿时立住,仿佛有千斤石头压在上面让他不得移开一分一毫。
目光中那对看起来十分相配的人在他心中砸了一个洞。
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等到陆听离呼吸均匀,整个人恢复过来轻轻松开抱住唐弈的手,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令唐弈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跟着唐弈只好松开手坐在他身边,“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
陆听离转眼无意瞥见二楼阳台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人,却不知坐了多久。他的瞳孔明显放大,唐弈看在眼中欲跟着他的目光而去,突然陆听离转过头来,“别回头。”他按住唐弈的手低声道。
唐弈微有疑惑,尽管他觉得陆听离刚才的模样与身后有关,但……他还是选择听陆听离的话,“怎么了?”
陆听离摇首松开手,“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提到回忆唐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手腕,接着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要回家吗?”
“嗯?”陆听离眸光微动,现在这个点宴会貌似属于刚刚开始的时段。
“你脸色不好。”
陆听离怔愣间唐弈已经拉着他站起来,“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