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那些疯子是怎么想的,我们现在最好赶快去城市中心看看,免得他们伤害民众。”
云梦瞥了眼那些正在打扫战场的青年们,“他们也是特别行动机关的人?”
“不,他们是密斯特大学的四年级毕业生,因为人手紧缺,就把他们给带过来锻炼一下,权当做是提前进行毕业实践了。”
说着说着,橘猫像是想到了什么,“里面有几个志愿加入寻古者和看守者的学生,学过封禁奇物的方法和相关知识,可以让他们帮你接收那件深渊奇物。”
“别提了,那件奇物现在也落进双蛇教派手中了。”
云梦突然有些头疼,她揉了揉眉心,“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
“下一个!”
台子上的男人拔出匕首,踢开又一具干瘪的尸体,高声喊道,“把下一个祭品带上来!”
他身旁已经堆满了枯槁的人体,石杯中的鲜血也越积越多,在杯口附近溢散出一股诡异的猩红色雾气。
此时人群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恐惧和绝望,还有强烈的怨恨。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看守在四周的鸦人和古怪女人们似乎掌握着某种邪恶的力量。还有那些穿着蒸汽甲胄的骑士,他们有枪和长剑,阻拦想要逃跑的人群。
已经有十多名反抗者被他们杀死了。
安娜紧紧依偎在母亲怀中,强忍住抽泣的冲动,不敢去看眼前血腥的一幕。
难以想象,那些被带上去的人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他们被抽干浑身的鲜血,哀嚎声凄厉痛苦,令人为之震颤,几乎已经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唔!”
一道巨力突然从后颈上传来,有人拉住了她的衣领,粗暴地将女孩从母亲的怀抱中给拽了出来。
“不!别这样!她还是个孩子!求你!”
她被拎在空中,看到母亲脸上绝望的神情,也看到了其他人眼中的愤怒和同情,心跳在一瞬间几乎都要停止了。
“安娜!不,安娜!”
“闭嘴,很快就要轮到你了!”
提着女孩后颈的鸦人怒骂一声,抬手甩在母亲脸上,将她打了个趔趄,令简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鸦人做完这一切,将女孩拎上了台子,迫使她跪在石杯面前,就像其他人一样。
“一个孩子。”
拉德利眼中亮了一下,比划了一下手上的匕首,“多可爱的小女孩,就像是一头纯洁无垢的小绵羊,你是第一百个祭品,也是最后一个。主宰们会喜欢你的。”
他用刀尖划过女孩光滑的下巴,看着她紧闭双眼,瑟瑟发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别害怕,我尽量温柔一些,不会让你有多痛苦。”
格温看到眼前的景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目中布满血丝,他像是疯了一般扭动身子,终于咬破了封住嘴巴的布料,唇边留下些许血迹。
“你这畜生!垃圾!肮脏的猪!”
格温瞪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放开她!如果你敢碰这个女孩,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生气啦?”
拉德利看着少年狰狞的面孔,突然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想让您的怒火烧的更旺盛些!好净化这个肮脏的城市!”
“你敢!”
格温目眦欲裂,眼看着男人举起了匕首!
“噗兹——”
滚热的血液溅射在格温脸上,带着一股子浓郁的咸腥味。
“这····”
拉德利有些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在他胸口的位置,一柄长剑整个穿透而出,整个剑尖被鲜血所染红。
“不可能···”
拉德利张开嘴,却吐出更多的鲜血,向前扑倒在地上。
“是谁?是谁杀了拉德利大人?!”
两侧的鸦人尖声叫嚷着,神色惊慌。
“砰!砰!”
还没等它们再多说一句话,随着两声枪响,两只鸦人脑袋上就各自炸开一道血花,软倒在台子上。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还没等格温回过神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他正瞧见一男一女穿过街道,从台子一侧走了上来。
他们身披黑色的甲胄,上面覆盖有着大片鲜血,手持长剑与火枪,背后吞吐着浓郁的白色蒸汽,就这么站在了格温面前。
“抱歉。”
艾斯·阿道尔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脸上带着疲倦的神情,“我们来晚了。”
希雅在艾斯身后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脸上沾染鲜血的少年,他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还没有弄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
格温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复杂,“你们不是一伙的么?”
“我们只是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协作关系,现在情况出现变化,我们的同盟关系已经破裂了。”
艾斯举起长剑,割开了捆住格温的绳子,“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你离开——”
男人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无力地跪在格温面前。
他试图伸手去触碰格温,想要对少年说些什么,但身体很快就枯萎下去,干瘪的手掌落在地上,在背上的匕首末端凝结出一滴晶莹剔透的血珠。
“同盟已经破裂?”
一团黑雾在空中凝结成拉德利,他俯身拔出匕首,对尸体狠狠啐了一口,“那你就去死吧。”
“艾斯!”
希雅举起长剑冲向拉德利,却被他用一道黑色的光线击中了面颊,向后栽倒下去,转眼间就陷入了昏迷。
“我说什么来着?”
他举起了石杯,将匕首末端的血珠滴了进去,“第一百个祭品,成了。”
“阿道尔家族的血液精华,似乎也不错。”
他摩挲着石杯边缘的那串字符,低声说出了一个音节,令石杯整个表面都渐渐染上了一层鲜红色。
“我要宰了你!”
格温冲向拉德利,却被他闪身躲过,将鲜红色的石杯按在了胸口。
“啊——!”
胸口上像是放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被生生挖开了一个窟窿,强力的刺痛和灼烧感令格温不由惨叫出声。
有什么东西冲入了他的体内,挑起潜藏在他意识深处的怒火,不断撞击着一层无形的壁障。
刺痛感越来越强烈,格温蜷缩在地上,嘶声尖叫着,意识已经陷入模糊的状态,只觉得体内爆发出一股庞大的力量,不断地膨胀再膨胀,像是要炸开一般。
砰!
他最终破碎开来,意识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