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啊,在远古时期,我们子腾大陆出现了两位尊者,一位曰魂帝,一位曰魄帝,他们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北老头,您这故事少说也讲了千百遍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能不能少说!你好好照看你家那个北昕!”一个壮实的路人边喊边远去了。“唉,”叹息声从老者嘴里发出“现在人真是的,这种传统的传说也不记在心里了……”
老者毛发全白,皮肤古铜,一身褐色粗衣干干净净,自带几分精气神儿。先前那故事说的精彩,无奈无人爱搭理,路人都是匆匆忙忙,毫不理会,也因此北老头捋着白色胡子自顾自的出了会儿神儿,顺着小路往回走。
一座草屋渐渐在眼前放大,那草屋形状到还别致,只是远看去有几分颓唐的模样,草屋里传来清脆而有节奏的“咔,咔”声。走向草屋的人,自是方才讲故事碰一鼻子灰的北老头了。
“北昕!北昕!我回来了!”北老头一边喊着,一边把身上的背篓取下来,“啪”地扔在地上,顿时那富有节奏的音韵中掺杂了一片木头碰撞的沉闷的杂音。
北老头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提高了嗓音:“北昕!出来歇歇!”
“吱呀—-”
先前那富有节奏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是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草房的正堂中已是多了一道身影。
“爷爷,您回来了?”少年的清脆爽朗的声音回荡在草房之中。
北老头露出了笑容,说道:“北昕啊,又忙活一上午?又刻了不少小玩意儿吧?咱这地方你的木刻小玩意儿也是一觉,嘿嘿,你那赋魂的绝招谁也学不来,谁能想着赋魂之后的小玩意儿又会动,又—-”
少年也露出了笑容。他那么瘦削,黑发凌乱却显得格外飘逸,他的皮肤白皙,似乎很久没见过太阳,他的手指细长,手背上绷着青筋,双手自然地搭在两侧的木轮上—-他的腿无知觉的搭在木轮椅上,不知多少人为此感到惋惜。
北昕说到:“爷爷,您就别在这天花乱坠了,咱爷俩不也是为讨个生计。”
北老头也自嘲的一笑:“也是,我现在靠说故事根本招不来人,也只能靠你。”
北昕点点头,不再作声。一会方问:“爷爷,那故事是真的吗?”北老头点点头:“我相信那是真的。只是—-”北昕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在子腾大陆之上,有两类人,一类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的日子,辛勤工作,维持生计。而另一类,则是拥有魂魄力量之人。魂者,内也;魄者,外也;魂即灵魂之魂,魄即体魄之魄。此类人乃是传说中魂帝与魄帝相斗,两败俱伤,他们的能量化为碎片洒落在这子腾大陆之上,有缘人继承这份力量。此类人因有这份特殊的能力,往往地位更高。
而这第二类人中又是有阶层之分的,这区别在于一个人继承能力的纯粹度,虽说后天勤奋必不可少,但人人都愿做上天的宠儿,拥有强大的魄。为什么是魄?子腾大陆人人皆知,当年魂帝背信弃义,暗算魄帝,欲取魄帝之力成为掌天控地之人,魄帝为了天地人间的平衡燃全身魄力与魂帝同归于尽。此后,子腾大陆的有缘人会有一定的魂力和魄力,但常见魄力极强之人,却少有魂力极强之人,即便是有,也因为魂力修习之法早已失传而难有建树。
魄力强大的人,会受到由圣尊领导的尊堂的重视,也是子腾大陆各个势力所拉拢的对象。魄力强大的人,无一不是身材矫健,他们或有开山劈地的巨大力量,或有风驰电掣的惊人速度,或有至少一件的看家武器绝活......总之,子腾大陆之上,身怀绝技的魄者可以横行天下,肆意横行,他们体内少的可怜的魂力倒是没什么重要的,甚至魂力过高的人还会受到一定的鄙视,毕竟是魂帝的黑暗之心让一代英雄魄帝损落在子腾大陆的上空......
北昕用手轻轻抓起一根北老头带来的木头,黑眸轻轻一闭,旋即睁开,木轮车自动向他的房间走去。没错,北昕是一名继承者,但这并没有什么,那毫无知觉的双腿已经说明了一切—北昕的魄力几乎没有,只有被人所不齿的魂力,他在魂魄世界是没有地位的。
房间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一股淡淡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股潺潺的清泉在房间中循环往复,几条鱼听见木轮的声音并没有倏尔远逝,反而向门口的桥板处游过去。这是北昕发掘的魂力的力量!他微微一笑,从木轮车一侧的小盒子里抓一把鱼饵,白皙的手一扬,泉声中顿时响起了欢快的争抢声。
北昕自己倒是不觉得孤独,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自从他记事以来就和北老头一起相依为命,自从他记事以来就不具备有知觉的双腿,或许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既然无法改变什么,那就去适应它。
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北昕缓缓驶到桌旁,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藏青色的桌子是用一棵倒下的千年古树的树干做成,纵横交错的纹路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他手抬起,一把竹杆刻刀自动滑过来,轻盈地落在他的手中,他把怀里温热的木头轻放在桌上,思索片刻,开始雕刻一件他心中的艺术品,别人的玩意儿。
“咔咔咔”
清脆声再次响起,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