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是啊,不但是羌人,和你祖父段且还有些渊源,想来,她的眼珠便也似你这般是蓝色的。”
拉巴惊喜道:“真的?他们是亲戚吗?”
夫人道:“有些亲戚,不过是远亲了。”
原来,字烧当羌内迁以来,汉人和羌人多有通婚,虽然后来白马羌自立,但依然是血脉相连,追根溯源,实是一家。
拉巴内心又惊又喜,道:“那夫人不介意我和姜哥哥在一起?”
夫人道:“我自然不会介意,我家琼儿数次受你救命之恩,他若背弃于你,我都不会饶他,我又怎会阻挠你们?”
拉巴道:“只是我爹爹攻打天水城,让夫人受苦了。”
夫人道:“天下大事本来不是我们女流所关心的,我所关心的只是家人平安,健康幸福就好了。至于打仗的事情,让他们男人去想。”
拉巴此刻心上大喜,自己一路上所有的担心顿时化为乌有,道:“我只怕夫人不让我们在一起,谁想到夫人如此豁达,这下我可放心了。”说罢,竟双膝跪倒,磕起头来。
夫人一笑,慌忙扶起,道:“汉人的礼节可不是这样,随后我会好好教你。”说罢,又转头对姜琼说:“琼儿啊,这拉巴公主天真率直,我很是喜欢,你以后要对她好,可不能辜负于她。”
姜琼道:“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说罢,三人携手坐下。姜琼也没有想到母亲会如此顺利的答应此事,心下也是宽慰很多。
夫人的脸色又转得凝重,说道:“琼儿啊,虽然如此,父仇却不可忘。你说你爹爹当日被那老贼害死,我瞧你马腾叔父说的也有道理,不可鲁莽行事,你须得查明真想,如果真是那欧阳宇所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说罢,又黯然神伤,夺出泪来。
姜琼道:“此事不必母亲提醒,孩儿但若知道了杀父仇人,必不饶他。”
夫人拭了拭眼泪,又道:“至于那段乌,此事本是由他所起,他应也脱不得干系。但这拉巴公主数次救你,却也让人为难。如何做,为娘我不说什么,你自己裁处吧。”
拉巴此刻心中翻腾,想这夫人虽是女子,却能如此恩怨分明,却也是女中英杰,再加那日在黎青刀下,虽然命在顷刻,却丝毫不惧,拉巴的确心下佩服之极,于是道:“夫人放心,夫人恩怨分明,拉巴也恩怨分明。我和姜哥哥早已约定,他若找我爹爹报仇,那便刺一剑,不论结果如何,只道报了仇。夫人觉得这可公平?”
“公平不公平,我却如何裁决?“夫人又转向姜琼,道:“琼儿,你自己做主就是。”
姜琼点了点头。拉巴虽然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也难过。其实早已暗下决心,倘若姜琼真刺那一剑,自己便替爹爹挡了,也就罢了。
夫人又道:“我们在别人这里住着,也不是长久之际。现下琼儿你回来了,我们歇息一日,明日便去向马腾太守告辞,我们返回天水,再做打算吧。”
话音方落,有个仆人来报:“姜公子,我家老爷请您过去叙话。”
姜琼看了一眼夫人。夫人点头道:“你去吧,我只和拉巴说说话。”
姜琼答应了一声,便离开内堂,随那仆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