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看到姜琼惊讶,便道:“哥哥是否也有这样一块玉佩?只是那块玉佩上面雕的却是一柄长剑。”
听到此处,姜琼便再无隐瞒,也缓缓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两块玉佩一并排摆放,出、除了所雕刀剑不同之外,其余地方竟是一模一样。
张瑾黯然道:“哥哥,此事说来话长,且听弟弟慢慢为你讲来。”
说罢,张瑾便将张角如何遇到奇人习得《太平要术,如何起兵反汉,又如何遇到韩欣,以及韩欣却又如何投靠朝廷等一干细节,详细向姜琼述说一遍。
张瑾讲罢,姜琼只听得目瞪口呆,心乱如麻,追问道:“贤弟如何知道这些?”
张瑾道:“家父早亡,乃家母告知。”
姜琼又问:“那你又怎知道,韩老爷子那块玉佩在我手上?”
张瑾答道:“哥哥可知道蒯珲?”
听到蒯珲这个名字,姜琼更是柔肠百转,父亲临终前将玉佩交在自己手上,便提到了他那挚友蒯珲,只是依父亲所言,那蒯珲在送自己到天水时,便自杀身亡,且言道既知此子身世,又知其所在者,仅他一人,而现如今身世暂且不提,那玉佩一事,那古莱什的欧阳宇和黎青早已知晓,且追查数年,而自己的身世自己尚未查明,这张瑾却又知晓,那蒯珲却是枉死了。此时又勾起了父亲临死时的情形,不禁一阵凄然。思索片刻,心道,既然张瑾提起蒯珲,自然知道甚多,自己也不必隐瞒。于是便将父亲被害,留下玉佩以及道明身世一节,便向张瑾和盘托出。张瑾听罢,道:“果不出我所料。哥哥可知道,那蒯珲本是家父手下一员得力助手。”
姜琼又是一愣,道:“那蒯珲是黄巾人?”
张瑾道:“不错。那蒯珲本兄弟三人,长子蒯珲,字义柯;次子蒯良,字子柔;三子蒯越,字异度。此兄弟三人乃襄阳望族子弟,各有所长,蒯珲忠义勇猛,蒯良足智多谋,蒯越理政治国。家父起兵之前,遍访天下,访得此三人,约定甲子年共同举事,此三人亦答应家父。后来引荐兄弟三人与韩老爷子相识,交往日久,那兄弟三人却与韩老爷子过从甚密,却与家父逐渐疏远。举事那日,韩老爷子不愿反叛朝廷,那兄弟三人便随了韩老爷子,不曾举事。后来,那蒯珲便投到了韩老爷子门下,为白虎堂堂主;蒯良蒯越乃文人谋士,更愿走仕途,便投荆州刘表去了。”
姜琼道:“那蒯良难道就是当年设计助刘表一箭射死孙坚孙文台的蒯良?”
张瑾道:“不错,正是此人。”
原来昔日江东孙坚讨伐刘表,因孙坚军势不可挡,刘表慌忙请蒯良商议,蒯良说:“深沟高垒,以避其锋。诱敌伏击,反败为胜。”刘表从蒯良计谋,用兵设伏射杀孙坚,足见蒯良谋略过人。自此江东孙家便于荆州刘表结仇,直到后来曹操挥军南下,诸葛亮一叶扁舟赴江东,才引得孙刘两家结盟抗曹。此是后话不提。
张瑾又道:“后来,黄巾失利,董卓进洛阳后,诬陷韩老爷子谋反,韩老爷子一门被诛,那蒯珲义气,与寒门青龙堂主柳明一同救下当时刚满周岁的哥哥和还在襁褓中的紫宸姑娘,从暗道逃出。为了掩人耳目,二人便分头行事,相约不漏踪迹。柳明携了紫宸姑娘往东逃走,蒯珲带着哥哥便来到了天水。”
姜琼越听越是惊奇,道:“想那蒯珲已死,你又如何得知这些消息?又如何断定我便是那婴儿?”
张瑾道:“黄巾失利之时,我尚未出生,是家父手下部将赵弘、韩忠、孙仲等人保着家母一路向西,来到这西凉。后来家母在我七岁时也不在人世,那三人便听命于我。我岁那年,无意中救了寒门左使史云和那青龙堂主柳明,以及这紫宸姑娘,柳明便将一切原委说与我知。我知道当年蒯氏兄弟与哥哥你的养父姜冏有旧,料想那蒯珲必然来投姜冏,只是几经打探,却没有蒯珲的丝毫踪迹,但那姜冏却突然多出个儿子,令人生疑,于是让史云前去核实。史云回来却说哥哥你和那韩老爷子神情气质异常相似,我便猜想定是那蒯珲将哥哥交予姜冏抚养,只是未得依据,一直不便相见。上次在居延城外与哥哥过招,发现哥哥所用阴柔内力,与寒门内力极其相似,但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于是经紫宸姑娘同意,便带她来见哥哥。”
姜琼听到此处,心里暗暗钦佩,想那张瑾方才七岁,便指挥一众黄巾党羽,众多江湖豪杰,难怪聪明绝顶。转脸又不禁仔细端详紫宸姑娘,发现紫宸眉宇间的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对张瑾的话也便信了九分。只是自己原本打算两年之后去洛阳查访身世,不想此刻便已经全然明了,内心百感交集,磋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