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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我去医生那里商量,你什么时候好了,带你出去玩去。”刘禹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苏尘的眼睛一亮,随即就陷入了灰暗,见到他低下头的样子,刘禹的心里很难受,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弟弟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一样。
“如果你好好地活着,有什么要求,只管和你禹哥说。”他知道这孩子很聪明,病情就摆在那里,自己又怎么能感觉不到。
“我本来早就应该随妈走的,我都答应她了,可是那天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姐姐还需要我,让我再忍忍,所以才会有今天。”苏尘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刘禹突然间感觉到身上一寒。
“禹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你们结婚吧,那样她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你的病还有希望,医生说了只要有合适的脏源,你就能健康地活下去,别担心,一切有我和你姐呢。”
“可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我好想我妈,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地下。“刘禹明白了他害怕的原因,这孩子果然一直就是这种心思,他需要的不是什么合适的心脏,而是一个爱他的母亲。
长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踏足过社会,没有朋友,没有经历,活着的唯一目地就是自己的母亲,现在母亲不在了,他也失去了再生存下去的勇气,姐姐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家,远远不足以成为他的支撑,刘禹当然就更给不了了。
能怪他自私么?至少刘禹说不出口,他从来没见过在这个年龄段,能将生死看得如此透彻的孩子,让他感到心疼无比。
“好,我答应你,我会向你姐求婚,她也很有可能会答应,但是你不能消极治疗,如果到了最后,一切医学手段都没用了,那就是天意,而在此之前,你一定要象以前那样配合,给你姐姐一个希望,也给自己一个希望,好不好?”这是刘禹唯一能想出来办法。
“嗯,我们拉勾。”苏尘伸出小姆指,刘禹和他一样,当两个姆指勾在一起的时候,苏尘开心地笑了,刘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过同苏尘这样的孩子相处倒是不难过,这么多年可能唯一学会的技能就是体察人意了,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着些轻松的话题,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刘禹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郑律师打来的,听他的语气有些沮丧,完全没有了取得证据时的那种信心满满。
“我去了趟公安局,试着和对方的律师谈了一下,他们依然坚持要严惩我的当事人,哪怕我给他们看了那些证据,他们国家的大使馆来了个二等秘,就在公安局里拍着桌子要警察不予采信,后来我找相熟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根据这种情况,法官很可能会按严重情节来判。”
“那是多少年?”刘禹拿着电话走出房间,声音也压得很低。
“十年。”
郑律师干脆地回答他,实际上这还是一个最低的数字,准确地说应该是十年以上,上到多少就要看法官的量刑标准了,这么一来,胖子的前途肯定是没了,这辈子就算出来了,也会背着一个强x犯的罪名,只怕比死了还要难受。
“稍晚一点我们在公司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禹不得不重视了,胖子是他好朋友,哪怕出了轨也是另外一回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让人害得坐牢,刘禹相信,就是陈述听到了,同样不会答应。
他回病房同苏尘告了个别就匆匆下楼而去,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老冯一般都会准时出现,刘禹提前走也是不想同他见面,免得一个不小心,引起了他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