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有融魂转世一途。想到这里,陈乐忽然一阵恍惚,这是今天过于劳累,神魂维持不住形体的表现,他蹒跚走到决魂台边,抓取一个魂柱纳入躯壳。
好半天后,倒在地上的陈乐停止抽搐,挣扎爬起,靠在决魂台边。“老了,真的太老了……也许明天,后天就会魂飞魄散。”“可是,这一生,一事无成,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已经有这么好的际遇,还怕一个糟糕的开局么?拖拖拉拉,永远都办不成大事的。”“神魂早就准备好了,有决魂台加持,可以越阶操作。能成不能成,活了这么久,还怕死么?”
魔镜自带的顶阶法门,这些年吸收神魂整理归类的各种功法,陈乐早就准备好了,只差融魂转世。
镜中世界枯燥无味,陈乐经常靠整理记忆,演练功法打发时间。
这一日,决魂台上出现一个梳着学髻,身着土黄色长衫的少年。这少年十五岁光景,神似陈乐少年模样,正好奇打量周边环境,面带恐惧,怯生生发问:“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么?”
陈乐懒得解释,面无表情一掌将少年打死,他今天准备转世,神魂不够圆满,正缺资粮,就这半天,就已经打死百多个人了,哪里管对方是人是鬼。
这时,台上猛的爆出一个虚空漩涡,仿佛苍天之眼。将就要凝成魂柱的少年与陈乐死死缠在一起。陈乐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虚空漩涡渐渐变大,遮蔽了大厅,狂暴的能量喷薄而出,席卷整个空间。同一时间,大殿顶空聚集起无数雷霆,猛烈激打虚空漩涡。两种能量碰撞在一起,相互湮灭,放出无量光明。这能量狂暴得无法形容,整个大殿全废了,所有的魔纹全部烧灭,大殿也被打成了虚体。
好半天后,殿内恢复了平静,一片狼藉。决魂台成了虚壳,台上那个神秘雕像也被打的只剩一个脑壳。这没毛的光头获得了自由,却仿佛遇到极其痛苦不甘的事情,正要发出怒吼,殿外伸过来一段黑漆漆的树枝将他吸攝而去。
陈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与一个神似自己的少年在决魂台反复死斗。两人都失去了理智,都可以无限复活,打与被打都是灼烧灵魂般的疼痛,最后他终于明白是自己打自己。
梦到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累倒在决魂台上。他就想这样睡着,虚无中生出一双枯瘦巨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陈乐死命挣扎摆脱不开,喉咙剧痛,呼吸困难,意识仿佛就要堕入无边深渊。
这时,一个巨大古朴的宝鉴陡然腾起,抽打这枯瘦大手,不到三下,这手便被打掉大半,消散了。陈乐这才得空挣扎爬起,全身冷汗淋淋,胸口如同火在烧,头痛得要炸开一样,耳朵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知名的空间,一个无发的头颅如同疯了一般,到处乱撞,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扭曲的面容现出凄苦的神情。
他悠悠叹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哪怕我机关算尽,心比天高,还是敌不过一个幸运的小儿。”
转又咬牙切齿:“可耻的天道,我一心为你,却被你百般折磨,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只要万界有魔,我便存在,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