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头也不回，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你如果不要那么贪婪也一样会舒心多了。”

秦戈冷冷地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矫揉造作的妓馆老鸨，他强自忍住恶心，要是他的前世，他可能已经一拳就打爆了她肥胖的头颅了。

“你——”

苏妈妈一口热茶正在喉管，听见秦戈的话，一下又喷了出来。

“我怎么了？”

秦戈站在那里，斜睨着苏妈妈，姿态倔傲，声音丝毫不带一丁点情感。

“你——你——你是想气死老娘啊！”

苏妈妈一把打开小菊递过来的手绢，嚯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怒火狂烧，白粉一直在坠落，肉滚滚的身体更是气得抖颤不止。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戈丝毫不为所动。

“小姐，你就少说两句啊！”

小菊站在苏妈妈身后，压低声音，不断地朝秦戈使眼色。她也不清楚今日小姐是怎么了，往日小姐对苏妈妈一向都是唯命是从的啊，今天小姐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竟然敢公开顶撞苏妈妈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苏妈妈生气起来，后果很严重啊！

小菊内心在不断祈祷。

“你——”苏妈妈浑身的肥肉更加剧烈的晃荡起来，她不再看秦戈，而是转身对小菊说道：“小菊，你去帮我通知老王，家法伺候！”

苏妈妈说出家法伺候四个字的时候，空气里突然一阵死寂。

虽然不是冬天，但小菊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

苏妈妈的家法，那可是阎王看了都要惧怕三分的残忍啊，妓馆里不知道多少姐妹这些年就因为承受不住苏妈妈的家法而不知不觉地从妓馆里消失了。苏妈妈对付胆敢反抗的手下小妓女的办法，花样之多，手段之残忍，令青云馆里的每一个女子都闻风丧胆，而每一个受过惩罚的女子都宁愿当即死去——那样反而更舒服一点。

“你是想我死吗？”

秦戈的声音依旧冰冷。

“死？”苏妈妈看着今日神情大变的秦戈，虽然不知道背后的真实原因，但听见一向是猫儿一样的小雏妓突然变成了一只小母老虎的时候，她早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背后的原因。她此刻内心里只有盛怒，只有怒火燎原，“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苏妈妈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狂笑起来。

“小姐！”

小菊看眼前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心中焦急，连忙给秦戈使眼色，叫他给苏妈妈道歉，或许还可换得这只母老虎一时的宽厚和仁慈，要不然，小姐的小命这次可能真的会丢掉的啊。

“小菊，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快去叫老王过来！”

苏妈妈都已经气得色厉内荏，声音都已经在咆哮了。

“苏妈妈，你就原谅小姐一次吧？”

小菊突然给苏妈妈跪了下去，满眼的祈求。

“小菊，现在连你这个贱婢也要造反吗？”

苏妈妈看小菊突然跪下，心中怒火更加爆旺了，她抬起一条大胖腿，朝着小菊一蹬，小菊就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小菊，你去叫老王过来。”

秦戈看苏妈妈突然出手，连忙往前，扶住被苏妈妈突然暴力相向的小菊。

“小姐？”

小菊忍住剧痛，眼眶里全是泪水。

“去吧，不用担心我。”

秦戈眼神坚定。

“小姐——”

小菊看了秦戈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盛怒不止的苏妈妈，终究还是跺了跺脚，一扭身，出门而去。

眼前的局势，已经不是她可以阻挡得了的了，一切只能看小姐的造化了。

小菊内心悲伤，她的眼前浮现出以前那些凄凉死去的小姐妹的身影，她们浑身血肉模糊，满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的样子，在小菊的眼前一一掠过。

而现在，那样的场景，就要轮到她的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