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无虞,再也不是迦蓝德高望重的大长老,丹田被废后,他战战兢兢,也瞻前顾后,成了鼠辈,贪生怕死。
几十年前死了的人,而今又复活了,这般劲爆的消息,无虞承受不来。
“安杂碎,无虞贱人,好久不见老朋友的,也不欢迎欢迎?”灵童猖獗的道,嗓音虽然稚嫩,气势倒是大开。
安溯游不动声‘色’,无虞的脸,成了猪肝红,铁青又难看,灵童当着迦蓝所有学生的面,这般不给他面子,让他日后如何在迦蓝立足?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安溯游‘阴’沉的问。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灵童以前,在碧落海下,兴许有机缘触动了某个宝贝,得以活命,然而,就算活着,也离不开那片海,否则,以灵童的‘性’子,只怕早就要上迦蓝,来跟她决一死战,报血海深仇。
“什么时候出来,很重要吗?”灵童冷笑,问。
坚强之下,是强颜欢笑,眸底最深处,透‘露’出伤感。
这两个老人,曾宠他如宝,是他最敬爱的两位师兄,然而,就是他们,摧毁了他的人生,让他陷入十层地狱,不堪折磨。
灵童深棕‘色’的眸子里,燃起了太阳之火,汹涌的火元素,在他皮肤之下涌聚,随时迸‘射’而出,湮没群山。
安溯游仔细盯着灵童,良久,眉头舒展开,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曙光之眼竟然会在你身上,你要回迦蓝吗?还是……你已经沦落为夜轻歌的走狗了?”
灵童虚眯起眼,瞳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就在此时,‘女’子清冽的轻笑之声,骤然响起,在夜里听来,尤为突兀。
安溯游、无虞以及迦蓝众人,皆是抬眸,寻声望去,便见金光之下,‘女’子从黑暗中走来,长衫如墨,衣角飘飘时与夜‘色’融合,那一把猩红的胭脂伞,像是鲜血汇聚而成,伞骨尾部,吊着珠‘玉’,走起路时,发出悦耳之声,好似一曲通往‘阴’司的冥音……催魂曲。
伞下,‘阴’影之中,‘露’出一张绝‘色’的脸,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红‘唇’轻抿,转瞬一笑倾城,那狭长的凤眸里,藏着星辰之光。
一刹那,万众视线皆是汇聚在她身上,山河失‘色’,日月也五官。
她说:“安溯游,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尽显疏离的语气,藏着锋锐和杀意。
安溯游看着轻歌,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像打了死结一般。
“夜——轻——歌!”无虞咬牙切齿,恨牙痒痒。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碧西双,是被夜轻歌救走的。
那是他的‘女’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带她走,让他独自一人面对余生?
无虞双眼通红,他的恨意和杀气毫不遮掩。
若没有夜轻歌,李富贵便不会横‘插’一脚进来,碧西双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每每午夜梦回想至此,无虞内心深处便有野兽在咆哮,在嘶吼。
轻歌淡漠的看着无虞,薄‘唇’翕动,道:“无虞大长老,敢问,你有没有照过镜子,懒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会不会想的太美了些?西双如‘花’似‘玉’,李堂主英俊潇洒,两人乃是天作之合,你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横‘插’进来‘棒’打鸳鸯,也不怕遗臭万年?”
浮在半空金光之中的灵童,听得轻歌的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在他的印象里,夜轻歌是个冷漠残忍且有血有‘肉’的人,却不知,原来小妮子这般毒蛇,一番话下来,‘唇’枪舌剑,听者堪比万箭穿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