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药剂，虞野正准备走，但是医生却突然喊住她，问：“你们要继续找下去？”

“嗯。”

虞野不明所以的回望。

医生双目炯炯，“他们都说这场灾难来自于微生物或者寄生虫变异，你怎么觉得？”

她怎么想？

她想了超多超多。

奥尼恩斯和她来到这个试炼场以后，虽然接触到不同的人，但是却接到了相同的信息——“病原体来源于陨石”。

奥尼恩斯顺着这个线索去了检疫所，只得知病原体被运送到地面的消息，又顺着这个消息去了地面的“太阳花”研究所，在那里得到了第一张线索“Day1日记”，得知了神的存在。

这个时候他们猜测，这是一场生物实验。

接着又从试验所的种种异样之处，找到了心理医生的房子，又在那里找到了“Day2，Day3日记”，这个生物有思维，有智慧，甚至有自己的感情，而心理学家正在尝试控制祂。

继续寻找，遇见爆发的怪物潮，将他们逼入“真知之眼”实验室。在“真知之眼里”他们打败了那个扰动天气的boss，并获得了“Day4,Day5日记”，发现这个智慧生物似乎在逐渐摆脱心理学家对祂施加的干扰——开始对束缚祂灵魂的枷锁感到奇怪。

当然，“真知之眼”里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个。虞野他们通向地底圆场的几条甬道，分别陈列了不同物种的实验舱，单拿虞野自己遇见的机器人之路来说，她看见了不断完善进化的机器人，越发完美，从最基础的破损的机器人到最后如人类一般真实的机器人。

出了以后在车上闲聊，贝尔说遇见的植株也一个赛一个的武力值攀升。

而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机器人，这些进化之路的终点，就是那个坐在圆场中心，皮肤如人类一样温热的存在。

奥尼恩斯说祂是机器人。

虞野不太懂，她问“为什么机器人的皮肤是温热的呢”，奥尼恩斯回答“应该是仿真材料。”

但她不认同这个答案。

她总觉得，祂是更神奇和深刻的存在。

面对医生的询问，她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们发现这场灾难应该和一场生物实验有关——也可能是人体试验。”

她双手撑着桌子，微微靠近医生：“但是我们找不到其他的消息，可能是从人体中提取了某种材料，制造出了精神力进化药剂。”

“至于——所谓的某种材料，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引发灾难的病原体。”

医生握紧两管莹绿色的试剂，他压抑着兴奋，试探般引诱虞野，“难道只有病原体才能改造、侵蚀人体吗？”

“我不知道。”虞野握着“白色之希望”的手一松，“据说有些病毒可以对人体有益，比如噬菌体可以治疗一些细菌感染。*”

虞野试探的问：“你知道什么吗？”

医生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病毒无法感染精神力场。”

“哪怕它折磨人体，让人类痛苦和哀嚎，让精神力场扭曲不稳定，但是这种病态的精神力场，依旧无法感染另一个力场。”

医生悄悄嘘了一声，挥手让虞野靠近，“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虞野贴过去，医生嗓子压得低低沉沉，“我悄悄解剖了畸形种的尸体。”

虞野给他竖起一只大拇指。

“谬赞谬赞。”医生毫不客气接受这个称赞，“我们继续说，我对比了畸形种和正常人类的切片。”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不同。”医生轻低的声音萦萦绕绕：“一模一样。”

虞野不敢置信，她一只手搭着医生的肩膀，“怎么可能？”

医生压低脖子，“就是这样，怎么不可能，事实就是这样！这些畸形种的各种基本构成成分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他控制不住清晰的重复了好几遍，察觉到声音太大，他又捏着嗓子，“最初有人传播消息，说是人类被病毒感染会变成畸形种，这一切都是一场天外陨石的错，接着又有疑问的声音，说这一切都是精神力药剂的问题——是精神力药剂，没错就是这个，但是，到底是什么玩意造成这一切？”

“我切了不下百具畸形种尸体，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举起双手，“好吧，好吧，你可以怀疑我的专业素养，但是人体就是这样，一堆堆骨头，一堆堆细胞和组织，现在的医学几乎把人类放到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如果可以他们都想剖开人类的灵魂……我夸张一下，总而言之，如果你什么都没发现，为什么不去相信这个结论——没有病毒，从来就没有病毒！”

虞野不敢置信的朝外面看，穿透厚重的金属墙壁，看向那些铺天盖地的畸形种，“不可能是——不不，你说的对，要相信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但是，如果不是病毒还能是什么？”

医生举起手中的两管莹绿色试剂，朝虞野微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