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顿上了赛场, 长啸一声, 引发呼声阵阵,他像一头巡视地盘的野兽, 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视。
电视屏幕很大,占了整面墙,但依旧无法完整容纳比顿的气势。
……还真是啊。
虞野托上下巴, 身后有手拍了拍她肩膀,粗犷声音从背后响起:“大哥, 累不累, 坐下看节目。”
“哦哦, 谢谢。”
不对,背后只有病人啊。
回头一看,却见刚刚救治好的病人稍稍挪了下位置,笑哈哈的让出一块地方:“比顿不仅医术好,格斗技术也是赛场里数一数二的, 虽然比不上那些顶级超能者, 但是其他弱鸡一个打一群都不带喘气。”
“他的格斗赛绝地精彩, 坐下看, 站着累。”
虞野刚坐下没一会儿,身后其他地方一道火热的视线几乎穿透她的身体。
虞野转了身,却见又进来一个新患者,“要不我帮你去叫医生?”
那人敞亮地一指伤口创面,“我没钱,医生, 您看着来吧。”
“俺也可以!”那黑脸大汉折腾着要从床上起来,“俺也是见识过比顿精妙技术啊,俺只收你三千信用点,包治你狗命一条。”
新伤患吓得大喊:“不要靠近我啊——俺不可以!!”
说着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虞野:“医生,医生,你可以的!”
休息室里就虞野一个带证医生,顶着四面八方求救的眼神,虞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好意思,我还是个新手。”
“没有关系,你随便上——也不是不行,最好谨慎一点,别把镊子纱布掉里面。到时候还得割开重取。”
你们这么狂野吗。
虞野默默换上“医学生”称号,回想莫里斯的急救和比顿的手法,给新患者清创,去除腐烂和坏死,一边念书一边复习一边接上骨头,神经,缝合肌肉和皮肤。
她新买的感应扫描仪上附带的探针已经变形成针具。
催动二级感知“范围预知”,针具触到哪里,大脑内就一点点成像,像一面放大镜将血肉处的情况投放入大脑,秋毫毕现。
手下的针具端口已经变化成极细的形状,肉眼几乎看不见。
缝完了,虞野看着伤口,“你以后可以去治疗舱里,或者用纳米技术重新处理一遍伤口,避免留下隐患。”
新患者点头说了谢谢:“您这技术就可以了,我不用再看其他的,不是我说,您练练手速,将来别的不干,每天在这里挂牌治伤,绝对能赚个满盆。”
新患者问多少信用点,虞野思量一会儿,“我是个新手,过来练习的,不好收钱。”
正说着,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横着抬进来,虞野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伤患?”
“隔壁擂台上是无差别大混战,一下子重伤了好几个。”
没办法,虞野只能继续硬上了,她缝着,心里也着急,看下大屏幕,不知道比顿怎么还没下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手断了,
脚断了。
比顿肚子上裂个口子,单脚蹦着回来了。
虞野手一抖,线都扯紧了几分,连忙道歉,赶紧去台子下接人。
比顿一摆手:“怕什么,我四级自塑,恢复能力强的一比,没事。”
这一摆,肚子又裂开了。
吓得虞野赶紧拿东西给他捂着,穿过比顿的腿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比顿你躺平,小心肠子流出来。”
“小姑娘我躺不平,我腰被人打断了。”
“啊啊啊,你们怎么搞得!”
“有没有担架啊。”
屋里横七竖八的人大笑,说:“就这样命比蟑螂还硬,放十个心,我们想死都死不了。”
你们怎么搞得啊,这也太狂野了吧。
就这样,虞野在休息室里开始了治疗大业,随着她呆得时间长,越来越多人过来找她治伤,休息室的床铺不够了,直接把担架往地上一放,就等着虞野过来治病。
她手忙脚乱但是心不乱,缝合的手速也越来越快,直到有人来挑战她。
那是一个带着冷色和傲慢的男子,身穿华服。
一推门进来,撂下一句话。
带着一点点舒缓优雅的腔调。
“拿一百万做证明。”
“你们屋子里的,谁能把这个人逼上斗场,这一百万就给谁。”
他这话对着虞野说的。
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直直看着虞野。
虞野沉默着剪断手下的线,把带着血迹的手套和头上的帽子摘掉,理干净耳边的乱发,“我们的事出去说。”
那男子冷笑。
一步不退,堵在门口,对休息室的躺着的人说:
“怎么,原本一个个都跟狗似的,现在倒长了志气了?”
“我家少爷是这里少东家,姓赵名当康,说一不二,小心把你们都踢出去。”
气氛一阵沉默。
比顿肚子刚刚缝好,他站了起来:“我看上这一百万了,我替她去,你觉得我这条命够不够。”
那人笑得越发寒:“不行,你的命配不上,不过你要是能出手逼她上格斗场,我给你二百万。”
虞野往那人眼前一站:“我就在这儿,叫你们少爷来,我跟他立生死状。”
男人说:“你的身份还不配见着我们少爷面。”
他打了响指,身后的人把准备好的一百万信用点提成信用劵,用袋子装着取了出来。
看来早预备好了。
说实话,现在光脑越发普及和发达,很少再有人用这种古旧的方式了,但纸质货币是国家信誉工具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男人手指朝下一竖,身后的仆从立刻把信用劵撒到地上,噼里啪啦,雪一样,雨一样散到地上,又像倾泻的山洪,哗啦啦,席卷了休息室。
有飞出的信用券顺着气流一飘,落到选手们的身上,脸上。
男人声调慢悠悠,“谁动手,谁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