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 四强晋级赛的抽签场地, 外面人山人海，长-枪短炮架起, 灯光闪烁，比电影节开幕现场还有璀璨。
晋升了的十六支队伍穿得人模狗样儿的来到了红地毯上，高空摄影机将镜头对准每一个队员的脸。
成吨的影像飞向直播网站, 把每一个队员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 每一个抬头低头都拍了下来。
包括他们的每一次注视。
“以利再看什么？”
“以谢也在看, 他们好像再找什么人？”
关注着这场抽签结果的观众们不放过蛛丝马迹。
发现“曜日明光”似乎在关注着额外的东西, 这样观众们很好奇。
一辆悬浮车停靠在降落场，打旋儿的气流鼓起附近接待人员的头发，他们在悬浮车降落好以后迎了上去。
车门四十五度上转，第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是潭星战队的教练满山。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少女，穿着黑色及膝的长裙, 双耳带着深蓝色的宝石耳扣, 光芒璀璨。
一头黑发盘在脑后, 鬓边留了碎发, 勾在雪白的皮肤上。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身上的颜色只有幽邃的黑，洁净的白和近乎妖异的蓝。
高空摄影机飞到她头顶上空开始拍摄，地下的人微微抬头看向摄影机，满山拍了拍她的肩膀, 耳语说了什么话，那人收回眼神，等剩下的队友出来一起走红毯。
场地上的粉丝发出了空前绝后的欢呼声，高呼虞野的外号。
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也开始欣慰，开开心心和同好分享这个大新闻——万年队服的虞野终于换衣服了，不知道哪边的设计师有这么好的口才能劝动她。
虞野：“我们有点晚了。”
满山：“这是官方给安排的出场顺便，看我干嘛？”
虞野：“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举办这个东西，还要求所有成员全部穿上正规礼服。”
满山拍了拍虞野肩膀：“为了收视率，要知道这可是二百多支队伍选出的十六强选手，每一支队伍都像我们一样有话题度，有无数追随者和崇拜者，每一个都是消息源和聚光点。”
“我懂我懂。”
虞野说着，又叹了口气：“算了，我什么都不懂。”
满山看着她：“你最近一直很消沉，虽然你的训练状态不错，但是我能感觉出来。”
虞野摇摇头：“青春期后遗症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满山不解地看着她：“不不不，你总是这样，我是说，你总想着圆滑的处理别人的事，希望别人向你敞开心扉，但一旦自己遇到事情就什么都不说。”
虞野辩解：“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知道性格遗传吗，我的性格结合了我爸和我妈两个人的优点。我有时候像我妈一样坚韧悍勇，有时候像我爸一样温柔达理。”
满山想了又想，皱着眉头看她：“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虞野把满山的脸掰回去：“没说错，你不要给性别贴上偏见。”
深秋蹦蹦跳跳地下来，打断了他们两个对话，她在虞野身前转了个圈：“老大，我好不好看？”
虞野竖起两个大拇指：“双倍肯定表非常肯定。好看的让人头晕。”
所有的队员集齐了，他们一起往红毯那边走，高空摄影机一直飞在虞野头顶跟着她。
虞野抬头看了一样，而后接着死角和满山说：“可以把这个调走吗？”
满山耸肩：“为了显示绝对的公平，高空摄影机附带直播和录像的功能。”
听到满山说公平，虞野微微翘起嘴角，弧度非常小。
他们上了红毯，刚踏上地方虞野就感受到前面投来两双视线。
她抬头回看过去，是曜日明光的以利和以谢，两个少年有一模一样的脸，肤色干净，没有辨别身份的小痣和其他东西，站在红毯的另一头，隔着林立的人群看向她。
表情说不上友好。
像是寒冷海洋上的冰山，等着船只一头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
“公平。”
“我以为云上衣压到灯兰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
虞野回望过去，勾起一个同样说不上友好的表情。
那双漂亮夺目的眼睛带着无名的吸引力，比让人跌的尸骨无存的深渊更深暗。
飞在半空中的摄影机把这一切完完全全直播上去。
包括三个人的无名对视。
“原来以利和以谢在找蒿行。”
观众们了然大悟。
“不过，他们三个的表情可真得不太好。”
“谁见过这么凶的蒿行呢？”
“十六强晋级赛，对抗灯兰那场，就是这种冷酷的眼神。”
三个人同时断了眼神，虞野小退一步来到满山身边：“他们知道了。”
而后看向他：“你又猜对了，百分之百。”
满山点点头，带着败落的消沉，而后振作起来：“我们制定的规划有用了，打得漂亮一点，然后走得漂亮一点。”
走过红毯，来到会场中心，所有人就安排入位，虞野身边靠着以利，正是双胞胎中的哥哥。
她其实并不能辨认双胞胎，但是隐约感觉到坐在她右手边的，是被兄弟依赖着的人。
这个座位是刻意安排的，场地摄像机时不时看向他们，似乎想找到爆点，可惜两人的脑袋比木头还硬，直勾勾看着眼前。
该领号了，曜日明光的队长以利上台抽号，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签子，漫不经心道：“A组。”
下一个就轮到虞野。
她刚起身，却看到满身的眼睛转来转去，似乎有些话想对她说。
虞野直接问他：“你有话想对我说。”
满山：“没有，只是想给你加油罢了，去吧。”
虞野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抽签结果，但满山依旧带着期望。
她和队员们摆摆手，上了台子。
虽然知道一定会抽到曜日明光，但是看到这个签子的时候虞野还是攥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