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启明星系外的航母上, 这次长庚星系作战失败对所有人来说是一次极大的打击。航母里的气氛非常沉郁。

虞野在更衣室里换完衣服, 刚出了舱门没走两步，身后就有人喊住她：“长官, 你的士兵牌掉了。”

她一摸领口，而后转身向后看去，“你是……3营的贝德？”

贝德朝她敬了一个军礼：“是的, 长官。”

他把士兵牌交给虞野，又问：“长官刚刚康复就要重归战场吗？”

“我……我有些事情不太清楚, 想请教长官。”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死了那么多的人, 而且还一直在死人……我是说, 我知道我们在为远处的亲人抵在战场第一线，但是，但是我不太明白。”

贝德越说越混乱：“我们保护的人，除了亲人以外，还有其他人, 住在其他遥远的星系上, 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上一面, 说不上一句话, 但是我们却在这里为他们战斗。”

“很多士兵都还很年轻，二十岁，三十岁，银河这么大，他们还可以活那么长，有大把的人生可以享受, 但是却死在了这里……”

虞野问：“航母里这种说法多吗？”

贝德：“不太多……是有一些人这么说。”

虞野扬了扬自己的士兵牌：“我没什么可报答的，请你吃一顿吧。”

她带着贝德来到餐厅，因为上次长庚星的作战受伤严重，她获得了为期一个月的餐补，食物很丰盛，贝德吃撑了肚皮。

他拍拍肚子，打了一个饱嗝，而后腼腆的朝虞野笑了笑。

长庚星系带来的士气低落引起了指挥部高层的注意，他们分批次，针对不同级别的战士开展各种活动，软硬兼施，压制这股士气低落。

各种爱国，守护，奉献的电影和小册子层出不穷，还有针对校官的特别演讲，有一个情报部的军官在演讲结束后希望和虞野单独交谈。

在一见封闭的小房间里，两人开始非正式谈话。

近来航母里关于战败的消息到处传扬，他们怀疑有间谍暗中散布消息，在查过贝德以后，想问问虞野的看法，更确切的是想知道她对战争的想法。

“高级士官的一大作用就是稳定军队内士兵的信念。调查上显示，当贝德说出怯战言论的时候，你没有恰当的开导他。”

虞野：“我不知道说什么。”

情报局军官：“每一任校官都经过特别训练和辅导，你甚至只要说几句官话都可以。”

虞野沉默。

“我没法对一个随时可能死掉的人，说让他们勇敢作战，不畏死亡的话。”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情报局军官想张口告诉眼前的人，他们现在的奋斗是为了将来的平静，现在的牺牲是为了身后千千万万亿的普通人，但是他看到虞野的眼睛，最终没法说出这些话。

他想她说的对，以一个第三人的身份去鼓舞当事者的死亡，实在让人难以开口。

情报局军官低下声：“但是总有人要做这些。我们必须用这些话去告诉所有人，告诉士兵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侵略者赶出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