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实是误会了,陛下,我从不说谎,这不是我为了安慰您编造的谎言。”
“哦?那是拉维尔为了安慰我提前设下的程序吗?”
他整理好情绪,微微笑着抬起头来,就看见那个投影对着他抬了抬眉毛,漫不经心地说:“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份闲心来哄你。不过有一点你还是搞错了,海菲尔德,我并不是提前设好的程序,我就在这里。”
偌大的实验室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只有两束投影,孤独地照亮他身旁巨大机甲的深蓝色身躯。
他啊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明明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谎,拉维尔,”他的声音没有温度,“现在死了,倒留给我一大堆谎言了吗。”
投影睁大眼睛,表情有些错愕,好像完全不曾预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只是徒劳的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话。那对矢车菊色的双眼中流过一道光,看上去竟然还有点无辜。
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原来仅仅是让那个人的投影露出这样的神情都让他感觉到于心不忍,那个人果真是他的软肋。可那个人明明知道、明明比谁都清楚,却依然要松开握住他的手。
他说,拉维尔,你怎么忍心呢。
“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怎么能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我都没有机会问你为什么要走,没有机会去挽留你,我都没有机会……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
他的声音那么轻,听上去那么遥远。
“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呢……?”
实验室里空荡荡的,他的声音那么轻,可还是牵出一道道回响,只是微弱得转瞬即逝,像他抓不住的那个人的背影,听上去好像漫长而郑重其事的告别。
“我爱你,可是我失去了你。”他说,“现在你告诉我,你就在这里?”
他对那个虚幻的影子笑了笑。
“你倒不如教教我,拉维尔,我该怎样相信……相信……”“海菲尔德。”
那投影直直地望着他,眼睛一瞬不瞬,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假如有一天,精神接驳也能让思想解放,你愿意再相信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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