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裕城,烈阳当空,一股子燥热席卷在半空。
这会,贺落棠靠在公园的躺椅上,却毫无所觉,他翘起二郎腿,断断续续地哼着小调。
调子时快时慢,时高时低,连起来也是不成曲的瞎唱。
“你来了。”贺落棠说,他抬头,见着个单薄的身影。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十分清俊的青年,微卷的毛发,鼻梁高挺。
“你叫什么?”他问。
青年紧紧抿着嘴,顿了顿,说,“黎鸫。”
“名字不错,以后,就叫你小鸫。”贺落棠直起身子,不大服帖的黑西装松松垮垮地垂下来,衬得他的身形越发消瘦。
“行。”黎鸫犹豫着把手伸到前面,神色不自然地说,“我,我牵着先生。”
贺落棠挑眉,顺从地握紧他的手掌,阵阵的凉爽从肌肤相交处蔓延。
他发觉这次包男票的事还是十分的有水准的,人不仅长得好看,身上也冰凉凉的,摸着舒服。
这么想着,他又多搓了几把。
“在你学院边,有一套公寓,先这么住下去。”贺落棠牵着人家的小手,微微有些不自在,正想把手抽出来,发觉那小子又把手握紧了。
他转脸看向黎鸫,俊秀的面容并没有任何不自在。
贺先生立马觉得自己亏大了,头一次包人,没经验,这个黎鸫长得好看,人有这么勾,八成是个老手。
两人牵着手,就这么慢慢走着,黎鸫忽然转脸,面上浮着羞涩,说:“先生,我们还牵着手,可以放开吗?”
贺落棠立马松了手,心底暗骂,果然是个老手,狐狸崽子。但他面上做的足,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精英范。
高华院校附近的公寓价格都比较高,但以前这片没开发的地方便宜,那时他刚发迹,屁都不懂,听着狐朋狗友瞎投资,也得亏运气好,大部分眼光都算不错。
贺落棠面无表情掏出口袋一把钥匙,插在进小区左拐的第一座公寓门里头。期间他还暗悄悄地瞥了一眼黎鸫,自个还装作风轻云淡,风度偏偏。
开了门后,他还得装作一副与其他肥猪不一样地气质,淡然说:“我不强迫你,不勉强你,也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
“先生真是不一样。”黎鸫摸着屋内的皮沙发,对着他纯纯地笑。
狐狸崽子。贺落棠在心底默默骂了一通。
他脱下不合体的黑西装,顺手仍在沙发边上。
黎鸫抬头,明显愣了几秒
贺落棠内心颇有些得意,面上依旧冷淡地说:“怎么?”
“没,没什么。”黎鸫抿着嘴,眼睛里带着笑意,眉头弯弯的。
贺落棠不免有些心神驰往,心头荡漾的一两三下。
“先生,吃过饭吗?”黎鸫说。
“没,去外面吃。”贺落棠惜字如金,随手捧了一本犯罪心理学,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靠在黎鸫对面的沙发上。
“我烧给先生吃,行吗?”
这一声声先生听着他耳朵十分舒爽,贺落棠放下刚抽出口袋的钱包,高冷的点点头。
黎鸫的身形很单薄,白净的衬衫套上,越发显得瘦弱洁净,他的眉眼也是淡淡的毫无攻击性,给人的印象就是十分温顺。
贺落棠捧着平时根本不接触的书籍,漆黑的正方体印着他的脑袋格外的疼,手指缓缓摩挲着纸面,发出淡淡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