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啧啧有声,陆少爷可矫情。
邵辉跟着他屁股后面混这么多年清楚的很,陆泽琛从不接陌生人手里过嘴的东西,所以干脆替人回绝了。
邵辉把钱塞到宴阳手里,大咧咧道:“谢谢啊。”
宴阳捏些钱转身买水去了。
从操场去小卖部来回大概花了一刻钟,宴阳抱着两瓶水回来,那几人已经上场打球了。
宴阳想继续看,但担心自己会热晕,只能遗憾地把两瓶水放在台阶上,剩下的零钱也放在一起,然后慢吞吞返回了教室。
等陆泽琛他们打完下半场结束,就发现宴阳已经走了。
邵辉拧开放在台阶上的水,喝了几口,然后发现有还有一瓶,没心没肺道:“巧了陆哥,这你常喝的啊。”但这话也只是说说,知道陆泽琛的尿性所以也没给他。
眼看快放学,队员就各自散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不打了,周日还要跟十四中打联赛。
邵辉叫陆泽琛去外面吃饭,商量着干脆翘掉晚自习,约上隔壁班的两个,一起去网吧开几台连机打游戏。
陆泽琛兴致缺缺,“你们自己去吧,累死了,我回家洗澡。”
陆家为了孩子上学方便,早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陆泽琛周一到周六晚上就在这边睡,放假了才回陆家。
陆泽琛回家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突然想起宴阳来。
他也是后来才认出宴阳来的。
说起来陆家和宴家其实是老熟识,生意上有不少来往,陆泽琛大约在小时候也见过宴阳几次,只是上小学后就没再怎么见过面了,毕竟两人不是一个学校。
半个多月前,班主任把宴阳领进教室的时候,陆泽琛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
直到宴阳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说到自己名字,陆泽泽才慢慢想起来,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陆家和宴家都是A市的巨头企业,两家是那种既有合作但暗地又隐隐相互比较竞争的关系。
圈中没谁不知道这两家。
两家的企业都开的大,但谁都觉得自己更厉害,不想当老二,是以私下就免不了暗搓搓相互比较。
两家的男人们在外面比社会地位比谁更会赚钱,太太们就更简单了,在贵妇社交圈比吃比穿比美比时尚。
最后比下来显然是陆家略胜一筹。
宴母心里就不服气了,自认为不比陆太太差。
被比得最多还是家里的孩子,又恰巧陆宴两家有个同龄的儿子。
在陆泽琛和宴阳还没长大的时候,陆太太和宴太太出去聚会时,宴会上就总是以陆母为中心,其他人都围着陆母转,拍马屁恭维的人络绎不绝。
由此陆太太就觉得特骄傲特有面子,因为她把宴母比下去了。
自然而然,宴母就不怎么高兴了,每次和陆母斗法的时候都只能端着一脸优雅从容的假笑,过后回家就面孔狰狞掐陆父的腰眼子撒气。
后来陆泽琛和宴阳慢慢长大,这时候,情况开始有了反转。
宴阳聪明,从幼儿园起就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成绩永远拿第一,性格乖巧听话懂礼貌。
宴母有心宣传儿子给自己长脸,就经常在各种聚会场合很‘不经意’地提起宴阳,后来,A市上流富贵圈的太太们就都知道了宴家有个好儿子,于是众人就开始可劲儿夸,夸宴母老公厉害,儿子养得好,自己还年轻漂亮。
宴母收到无数吹嘘追捧,自鸣得意,自认为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而陆家的小儿子陆泽琛就不行了,出了名儿的顽劣,不爱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考试永远吊车尾。
并且这情况还愈演愈烈,随着孩子上了初中,陆泽琛彻底迎来了他的中二期,天天在在学校里寻衅滋事,艹天艹地,争当校霸,整一个校园毒瘤加刺头。
老师们谈之色变,见之头疼。
还是陆家给学校捐了几栋教学楼,陆泽琛才勉强没被退学。
往事不堪回首。
好在值得安慰的是,陆泽琛在度过了毁天灭地的中二期后,竟渐渐醒过神来。
再等上了高中,终于有了个人正常人的模样。
陆家人简直喜极而泣!几乎没去A市的各大大小寺庙挨个上柱香,只遗憾不知道是哪路菩萨佛祖保佑的,不然怎么着也得去捐个金身感谢一下。
陆泽琛现在自己回想起往事都有些唏嘘不已。
虽从他和宴阳从小就互相听过彼此,但因为两人混的不是一个圈儿,所以几乎不熟,更没交情。
且虽然陆泽琛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是,即使两人没仇没恨,但在自己那段中二期时,他是真的单方面真心实意讨厌过宴阳。
你问为什么?
当年的陆泽琛会冷笑地告诉你,那三年里,自己每次被家人教训,就总要被迫听一次宴阳的名字,听他的各种好,各种怎么听话怎么懂事。
这样日日月月年年被拉出来反复对比,换你你心里没气?
就因为少年陆泽琛的态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那个狗屁二代圈子就流传出一句话。
有陆泽琛的地方就没有宴阳。
传着传着,两人都长大上高中了。
那天,六班教室里,陆泽琛心不在焉儿听着课,因为无聊,手里一下下转着笔。
门被推开,班主任领进来一个转学生。
一个白净又腼腆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