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场内外,一片宁静。
匡族的大鼓也不响了,常戈蹲在地上,依然没有起来,不远处是黑压压的人群。
“你们杀了我儿子!”
许久,一声嘶吼从匡寅的嘴中发出,“那我就也杀一个给他抵命!”说着身形一动,就要向擂场上的常戈冲去。
萧镇山拉住了他:“匡族长,镇静!”
“此等逆贼,当人人得而诛之!”
那边,杨天豪向前走了几步,厉声说道。
匡铎将瘟兽之魂注入自己的体内炼灵,已经犯了大忌,匡寅就算是要给他报仇,那也是不可能。
看杨天豪、冷燕鱼、常风等族长们那虎视眈眈、义愤填膺的样子,恐怕他现在若是再说话,几个人就要上前将他也是诛除掉!
即使开启族战也是在所不惜!
“匡寅,你唆使你儿子注瘟兽之魂于体内,想干什么?”常风厉声叱问。
“那小子自己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瘟兽魂魄,干匡族长何事?”萧镇山则是双眼一翻,将此事完全推到了死人身上。
“算了,正主已经伏法,就不要再追究此事了。”那边,骑在黑炎云踢战兽身上的佟鳌摆了摆手,“还望大家不要因此而结怨,弄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言不由衷,但众人还是一起点点头。
毕竟正主一死,此事已了,谁也不想再起纠纷。
“你凭什么在我背后下黑手?”杨鹏却是一指萧镇山,厉声叱问。
刚才他去救常戈,有人背后给他一掌。当时顾不上,现在从各自的站位上一看就知道,是萧镇山下的黑手。
“哼哼,黑手?”萧镇山一声冷哼,“我当真要杀你,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他这话倒也是真的。
以萧镇山已达炼士阶极尽的修为,要杀杨鹏,掌力罩定,杨鹏就算是有踢斗步在身,想要逃脱那也是很难。
何况,就算是杨鹏真把匡铎杀了,那也自有公论,他萧镇山犯不着冒着开启族战的危险,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去杀杨鹏。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去救常戈?”杨鹏再问。
萧镇山白了杨鹏一眼,双手往大袖之中一抄,“他们当时是在擂台上,生死有命!我怎么知道那匡铎祭出的是只瘟兽炼灵?我又没见过!”
再次推的干干净净。
要说萧镇山认不出那是一头瘟兽炼灵,任谁都不相信,可一看萧镇山那一副“你咬我”的无赖架势,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认识也说不认识,老子就是这么见识浅,怎么了,不可以么?
那你还真去咬他?
“哼,总有一天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杨鹏恨恨。
萧镇山继续翻眼,“等什么时候你有了你们族长的那等修为,再说这话吧,杨鹏贤侄!”
“新账老账一起算?那我现在就代表我爹和你算算!算算这强堵族门,杀我族人,辱我氏族之账!”
声音响起,两个少年从萧族的族门处走了出来。
为首的少年身穿一身白色的锦袍,看年龄要比杨鹏大不少,个头也比杨鹏要高。一双剑眉,两只虎目,脸上棱角分明,很有一副男人的气概。
只是嘴唇略微有些薄,难免刻薄的形象。
他的怀中抱着着一柄长剑。
那长剑,足足有五尺。血红色、深海逆戟血鲸兽皮包裹的剑鞘,两边各镶嵌着一枚宝石。一边同样血红,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那是一颗血涛石;一边白中透蓝,上面有氤氲之气升腾,那是一颗聚能珠。
看不到剑身。
但却可以看到,剑格乃是一只完整的兽角横置。兽角一头直圆,一头尖翘,乃是白色,上面流淌着道道金红色的骨纹,仿佛是血液在流动。
剑柄为玄白镔铁打造,看得见上面雕刻着螭蛎兽纹。纹路银白,曲折回环,似是有隐隐的云霞之气在上面升腾。
剑首乃是一颗小龙首,上面龙鼻、龙眼、龙嘴、龙须清晰,还有一对小角枝杈伸出。
龙鼻上缀有小鼻环,上系一条黄色的剑袍,袍穗飘洒向下。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柄宝剑!
“萧鼐?”杨鹏的神色微微一怔。
但随即脸上微微一笑,“你不在天麓山修道,又跑回这曳弓城来干什么?是不是天麓山没有狗肉,跑回来又来偷狗肉吃来了?”
杨鹏面前的这个少年,正是萧镇山的长子——萧鼐!
萧镇山称之为“萧家千里驹”!
杨鹏曾经在制器坊中将萧鼎打断了脖颈,当时就说萧鼎不行,让他请他哥来,指的就是这萧鼐。
果然,杨鹏刚刚想到这里,萧族的族门处,一个少年歪着脑袋走了出来。少年面对着左边、却是一指正面的杨鹏,对着萧鼐喊道:“哥,给我杀了他!”
这少年正是被杨鹏打歪了脖子的萧鼎。
杨鹏则是一笑,晃晃手中锤,冲着萧鼎一挥手:“哈哈,招摇过市来了啊!过来,让本公子再砸一锤,给你矫正矫正!”
“欺人太甚!”那边萧鼐却是一指杨鹏,无边的杀意从身上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