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南端一杯水回来递给孟琪。这一次,孟琪摇头拒绝:“我、要去厕所。”
程桑南放下杯子说:“我陪你去。”
孟琪吓得连忙起来后退:“你别,我自己去。”
看她一脸尴尬,程桑南也不免有点尴尬。即使她是孟冬琢的一部分,也有自己的性格。孟琪看待他的目光,与孟冬琢不一样。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出门右转尽头有标志……”
她闷不吭声走了。
他努力扔开她究竟去女厕所还是男厕所的问题,去找舍长与王阳铭聊天,和王阳铭的同学与朋友混一下脸熟。
舍长问:“你和老四(孟冬琢)猫在角落里,有什么猫腻?一直不和大家说话,平时你不这样啊。”
程桑南一本正经回答:“我们打了一个赌,比赛憋尿。刚才他去上厕所了,你们看着,一会儿他回来就要履行诺言。”
“憋尿伤身体。不过这样就憋不住……不太行啊。”王阳铭笑道。
有人喷笑:“有惩罚吧!惩罚什么?”
“赌输了要扮女孩,他演戏特别像。”程桑南继续胡说八道。
孟琪回来,发现好几个人盯着她看,包括程桑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鬓角,头也不敢抬了,默默回座位。
一个满身酒气的黑瘦脸男人过来:“老三真是一点没说错,但是你,赌输了不要紧,你很行!你猜为什么,我说你很行?因为你演戏,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她眼看大拇指戳到脸上,忍不住向后缩,看向在场唯一熟悉的程桑南。
程桑南过来插到舍长和孟琪中间:“他胆子小你知道,看把孩子吓的。”
“好好好,我走开……话说老三你小子,你不用憋了,该上厕所就上去!没什么不好意思!”舍长思路清奇,想起这个问题。
“对对对,我也要去,我还要大号呢。”程桑南拍拍舍长说,“舍长帮忙安排一下,我回来了也唱一首。”
“我去安排!”舍长现在半醉,思维很直,说安排转身就走,走一半回头,“一定要唱啊!今天老二(王阳铭)生日!一句不唱说不过去啊!”
“唱!我唱两首!”
“老四也不准跑啊!”
“舍长走好!”程桑南挥挥手送别,拉着孟琪就出门。
他径直和孟琪下楼出去散步。
“刚才你……吓到了吗。”
她表情苦闷,摇摇头。一苏醒就遭遇咸猪手,上厕所回来又被醉汉当熟人,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对她而言刺激很大,怎么可能释怀,只是假装没事罢了。
程桑南低头道歉:“对不起。因为我没什么好办法,让你面对这些。”
她听他继续说。
“我叫孟冬琢提前走,他不理解自己怕黑,他想庆祝同学的生日。”程桑南说,“一来这里,他就想躲起来。”
她说:“所以?你就伸出你的手趁机做坏事?”
“嗯……我有原因。”程桑南摸了摸后脑勺,“因为,有一个孩子会出现。”
“哦。”
“他叫孟孟。天黑了、关灯了,他就出现。性格嘛,又怕生又淘气。
“你不想让他出现吗?”她不明所以。
程桑南觉得,这个问题,对这个只照顾过乖小孩的乖女孩来讲,不太好解释。
他举了几个例子吓她:“孟孟可能会割自己、吵着要这要那。他还可能会点火烧坏讨厌的东西、伤害讨厌的人。”
她停下脚步紧张地追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在孟孟眼里,危险的事物太多了,只有主动攻击才可以保护自己。”程桑南解释之后,话头一转,“但他遵守一个规则。据我观察,你们都遵守一个规则:一次只能出现一个人。只要你出现,他就不出现;只要他出现,其他人就不出现。”
“我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