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一圈圈绕开白色线圈，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大叠照片和一个U盘，照片上全是两个少年，不过很奇怪的是，照片中露脸的永远都是一个人，另一人或侧或背对，即使偶尔有露脸，也是模糊而难辨的五官。

游乐场、咖啡馆、神龛、校园、山顶——

从穿山越岭的风到喧嚣尘世间，照片一张接一张，场景不断更换偶有重叠，不变的是两人亲密如间的姿态，暧昧动人的眼神，而到了最后一张——

白色大床上，两具原始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南归:“……”

此刻，南归很想把这叠照片狠狠地砸在他弟南朝也是照片其中一位主人公的脑袋上，让他明白，什么是天堂地狱皆在他一念之间。

然而还没付出行动，电话铃声就已经响了起来，是轻缓的轻音乐，钢琴与小提琴融合成曲调荡在空气里。

南归看了眼备注，拿起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几圈，才接通电话:“说吧，什么条件？”

耳边响起的声音含蓄着笑意，磁性迷人:“南归，你弟弟招惹了我弟弟，我都不计较，现在还把照片和底片都给你了，你说……我想要什么呢？”

闻言，南归就挺想把南朝大卸八块，煮了喂陆家两兄弟。

电话那边的人不得回应，自问自答低缓了声线，笑意沉沉:“不如……用身体……”微微在身体二字上加重语调，暧昧勾人，若是其他人听了，必定耳酥身软。

南归从来不会怀疑这人的强势，即使皮披得再温柔。不久前，南归为了拿到南朝的这些照片，卖国求荣答应了和陆秋琛同居，可事到临头，南归就想给人找点不痛快，眼角一转，停留在电脑上停留的网页——

AQY大型偶像男团竞演养成真人秀。

南归目光一闪，来了兴趣。

“我正在为AQY一个节目做准备。”南归顿了顿，轻笑着哑了声音低语:“你是在为难我吗……叔叔？”

隔着手机传来的呼吸微微一乱，过了一会才响起低哑的声音，和着一声若有若无沙哑入骨的叹息:“南归，别点火。”

不反对便是默认，南归从来都懂，下一秒就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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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场是在京郊，人烟少，雾蒙蒙的天空和远景，树枝脱落一身绿衣，光秃秃静立于天地间，像摄影师手下的风景照。

南朝把车停靠好，南归大爷似的靠在副驾驶上，今天他穿了一件英伦风的立领衬衫，衬得下巴又尖又美，目光浅淡，和窗外景色相较，能晕染成诗画。

见此，南朝立马心领神会开门下车，露出怨念的神色来，下一秒饶到车另一边打开门，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来:“哥，您慢点下来。”

南归依旧不动，似笑非笑看南朝，把人看的背脊发毛、一片凉意，南朝微笑，求生欲极强地继续说道:“要小的扶您吗？”

本以为自家大哥还要继续为难他，却见对方起身迅速下车，吩咐道:“拖行李。”

南朝欲哭无泪，却见南归回头，一脸柔和:“南朝，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你下车全表情，都倒映在后视镜里。”

南朝:“……”

南归继续补刀:“还有，我什么时候结束录制，你什么时候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