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这破店又有多少年没打扫了!”锦薄言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在门将开未开的的时候就撤了好几步,留下秦既卿吃了一嘴的灰,等浮尘落得差不多了才晃着扇子慢慢悠悠地跨过那道有些焦黑的门槛。
浮尘落尽,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露出他的真面容,是个丰神俊朗,面如敷粉凝脂的男子,一身青色长袍纤尘不染,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潇洒飘逸的不羁样子。
“自从你上次走了就封店了,毕竟你手里的好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拿出来的。”那男子一只脚踏在椅子上,边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袋,自顾自的仰头喝了一大口,叹了一声好酒。
未可知有些昏暗空旷,只是在桌子的一角摆了一盏小油灯,微弱摇曳的灯光看着让人心生怜悯,由心底的感叹一声这店真穷。昏暗剥夺了视觉,却总能让其他感官更灵敏一些,秦既卿低头嗅了嗅,锦薄言身上沾染了未可知中似有若无的烟火味,原本的草木香被衬托的更加浓郁了。
那男子接着问道:“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锦薄言也不急,熟络的用扇子划拉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撩着袍子有些心疼,为难这坐下会弄脏袍子,不坐又会累着自己,两相权衡锦薄言还是觉得衣服比较重要,提着袍子转了个圈最终还是放下了,秦既卿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了两步,跟他出来真是丢人。
“呵,矫情。”那男子又是灌了一口酒,大概也是明白锦薄言的德性,索性眼不见为净。
“知道灵鬼吗?”锦薄言像是习惯了那男子的嘲讽,也不争辩,冲他挑挑眉问道。
那男子反问:“你当我在这鬼城是白活的?”
锦薄言道:“谁知道你活了几千年脑子还好不好使。”
“呵,有屁快放!”
“你这暴躁脾气,活该你独活了几千年。”
“那也比断袖强,最近鬼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你俩吧。”
秦既卿本来听得饶有趣味,头一次见到能跟锦薄言打嘴仗的英雄,不成想没听几句就扯到了他头上,看着那男子歪着头对他笑得揶揄,一时间舌头都有些打结:“没,没有的事!”
“果真是个薄脸皮的主,一句话就脸红成这样,有点本事啊,锦公子!听说你们可是在鬼王殿里折腾了大半日,挺激烈的嘛!”
锦薄言皱眉,打断男子的话,语气严肃:“胡说,是半个月。”
“哈哈哈哈哈!”那男子笑得十分桀骜放肆,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望见秦既卿手中的僻邪若有所思,继而笑得更加开怀:“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秦既卿一怔,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有些瞠目结舌,锦薄言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正好落入秦既卿的眼睛。
“应该能吧。”
“……”变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既卿忍无可忍,半阖了眼,捂住耳朵愤愤然退出了未可知,他算是看出来了,屋里的两个人分明是一丘之貉,还以为锦薄言能找到什么靠谱的帮手呢,他还真信了邪,白跟了锦薄言那老东西走了那么远。
鬼城的上空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昏暗的有些阴森可怖,谁也不知道黑暗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未知的东西,就像是那诡异的未可知,明明是一家店,里面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条椅子,如同店名一般,未可知。
门已经被阖上了,秦既卿像是一根滑溜的面条顺着门框坐了下来,未可知的周围静谧的有些吓人,远没有之前路上的喧闹与迷乱,就像是一个不被人涉足的禁地,荒凉,神秘。
突然一阵脚步缓缓靠近,足音掷地有声,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黑暗中露出爪牙,秦既卿紧张地站起身靠在门上,捏紧了手中的僻邪,剑穗随风而动,红宝石散发着的光明明灭灭,剑柄上的凤凰要活过来一般绕着剑游走了一圈,整个躯体都更加凝实了。
“嗷!呜!”那庞然大物缓缓地从黑暗中露出一个看不太清晰的头颅,仰天长啸。
“……公主?”
秦既卿的手的剑抖了抖,眼前这通体雪白的大东西叫声怎么这么耳熟?可是这东西的体型比公主足足大了两倍有余,头顶上还长出了一只寸余长的小角,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嗷嗷!汪!”
“……”也就是公主那条傻狗才会发出这样愚蠢的叫声,秦既卿翻了个白眼,把手中剑放下一伸手,公主就像以前一样扑了过来……
“我的门!”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鬼城。秦既卿忘记了它不再是那条普通的傻狗,公主也忘记了它的体型已经不足以让它在秦既卿的怀里撒娇。
“呦,这条狗总算是干了点人事。”未可知又一次经历了尘埃的洗礼,锦薄言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踩着门走了出来,后面紧紧跟着黑着脸的未可知店主。
“锦薄言,上次来烧了我家店我不跟你计较,这次拆了我家门是几个意思,我未可知可就指着这扇门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