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羽姑娘,好久不见,可还有竹叶青?”锦薄言隔得远远就嬉皮笑脸地跟柯羽姑娘招手,看的秦既卿心底又是一阵酸,锦薄言果真是喜欢女子的。
“酒可没有了,毒液倒是能给你凑上一杯。”柯羽姑娘头也不抬,朱红唇齿轻启,指间的小蛇“嘶嘶——”地吐着蛇信,看得人后脊背一凉。
锦薄言自觉地凑在柯羽姑娘的旁边,从她脚边拾起一只空酒坛,放在手上转了转,笑道:“竹叶青的酒虽然难得,也比不上竹叶青的毒液珍稀,您既然开了这尊口,便给我凑一杯呗。”
柯羽姑娘抬起头,秦既卿这才看清,这姑娘的眼底是种独特的艳红色,不似人类的眼睛。
“没问题,只是我的蛇饿了,那两个小孩,你挑一个给我喂蛇吧,蛇吃饱了,毒液自然而然就有了。”柯羽姑娘语气不咸不淡,不带任何感情,朝着秦既卿和阿二的方向淡淡一瞥,眼底的红光像极了僻邪剑柄上的凤凰眼,妖冶鬼魅。一种泰山压顶的沉重感扑面而来,源自内心的恐惧感支配着秦既卿,让他趔趄了两步,阿二更不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恐惧感是来源于宋寒朝,秦既卿也不是特别了解他到底是在亲身经历这个过程,还是当一个看官,观看宋寒朝的一生。
“倒不如你拿我喂你的蛇去。”锦薄言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没坐相地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伸了伸跟白玉似的没血色的胳膊。
柯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抱蛇起身,离锦薄言一丈多的距离,出言嘲讽,“你那一身尸毒别来祸害我的蛇。”
“尸毒怎么了?那么健壮的一条蛇,区区一点尸毒都扛不住,还叫什么竹叶青,叫竹叶黄得了。”
柯羽比了比跟手指头一样细的竹叶青,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健壮在哪。
……
“行啦,这俩小鬼就暂时放你这了。”锦薄言满意的把一条腿翘到栏杆上,毫不见外。
“放我这?我是开善堂的?你想让他们喂蛇吗?”柯羽地手指尖一下接一下地摸着竹叶青的蛇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秦既卿和阿二,像是在打量着食物符不符合竹叶青的胃口。
秦既卿还没什么反应,阿二就已经趴在地上哭天抢地:“呜呜,我不要喂蛇,我要跟美人走,呜呜~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呜呜~”
柯羽莫名其妙的被嫌弃了,脸色十分的不好,少女爱娇,她虽说没有锦薄言那样绝色,但放眼百里亭也没有几家能与她比肩的女子,这小乞丐竟然说她可怕?不想活了吗?
锦薄言似是没看见柯羽阴沉的脸色,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补刀:“看把孩子吓得,小心嫁不出去。”
柯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嫁不出去无所谓,等你嫁出去了我一定给你包一份大礼。”
锦薄言欣然的展开折扇,丝毫没有觉得不妥,没脸没皮的笑道:“好啊,其实也不用那么客气,随便送我一条竹叶青就好了。”
柯羽:“……”
秦既卿:“……”
阿二停下哭声,一脸茫然:“……男子也能嫁人吗?”
……
锦薄言并没有留太久,死缠着柯羽讨了一杯竹叶青的毒液,盛在小竹筒里,就大摇大摆的挥挥手,把秦既卿和阿二留在竹里馆,自己走了。
阿二僵硬的搓搓脸,看着眼前比鬼怪还吓人的少女,默默地往墙角缩了缩。
柯羽鄙夷地扫了扫他们身上破烂的乞丐装,嫌弃道:“锦薄言的眼光已经差到连乞丐都不放过了吗?”
阿二瑟瑟发抖,不敢回话,想起那一时冲动不小心说出的心里话,简直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事已至此,阿二只能默默地展开破布蒙上脸,一叶障目,心底求爷爷告奶奶的祈祷那恐怖少女看不见他。
柯羽指间地小蛇嘴里的尖牙一下勾住所谓的“大侠面罩”,蛇信不经意的碰到了阿二的鼻子,“喂,小家伙。”
“啊!!!”阿二一睁眼就看见了无限放大的蛇头,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凄惨的叫声划破竹里馆的上空,已经走出竹里馆范围的锦薄言坏笑了两声,哼着小曲,加快了步子。
“你就是宋寒朝?那个被人诬陷抄了家的宋之远的儿子?”柯羽无聊的踢了踢阿二无意识的身体,转头问道。
秦既卿不动声色地回了个是,就见着柯羽姑娘的脸色有些怪异。
来来回回聊了几句,秦既卿这才明白,宋家曾是修道大族的一个分支,因血脉问题不宜修道才渐渐离开家族,步入朝堂,凭借与修道那一脉微博的血缘关系,在朝堂混的如鱼得水,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妒忌。
再后来宋寒朝出生,天生异象,整个国家都震动了,心怀不轨的人也越来越多,又碍于宋之远得势一直无从下手。终于有一次,宋之远受命去边疆当监军,就有人诬告宋家意图谋反,率人将宋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还不等宋之远得到消息,就定了罪,将宋家上上下下血洗了个干净,宋之远远在千里之外,求之无能,活生生地被气出了病,不过七天,便已经没了气。
宋寒朝是在宋家被围之后,由忠心的门房通过地道秘密送了出来,不知因何原因,流落到了百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