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卿对上帝秀深沉的眼眸，意味深长的道：“你可真扭曲啊。”曾经的我，到底为何会喜欢上这样的你？

那“扭曲”二字似乎触碰到了帝秀心底里的某些底线。

又是一声哗啦——

铁链声动，破空声起。距离如此之近。

谢少卿手在桌案上匆匆一扫，撑起身子于空中翻了两个跟头，险险躲过。回头一看，一只褐色大毛笔稳稳地插在了墙上。周遭裂缝蛛网般骇人地蔓延开来。

帝秀欲要再次出手，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谢少卿转回身子，颠了颠手上的书，戏谑道：“这是什么？你停手……是因为这本书？莫非这本书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帝秀凝聚于手中的阴冷功力缓缓散去。他放下手。一方面是惊讶，一方面是制止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

谢少卿的判断太果决了。但凡他有任何举动，谢少卿也会作出相应的行为。即便是杀了他，恐怕他也会在他动手的那一瞬间，毁掉手上的书。

他是何时起，变得如此厉害？

谢少卿正要继续说下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股剧痛突然从五脏六腑扩散开来——是时辰到了。看样子，只能采取另外的手段了。

他咽下涌到喉中的腥血，面上挂着笑容，假装向窗外看了看，缓缓向阁楼的门悠闲地走去。

“帝秀，这本书就暂时交给我保管吧。不过，今日时辰太晚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我们……明日再谈。”

他特意把书调了个角度，让多疑谨慎的帝秀亲眼看着手中的挡箭牌。

意外的是，帝秀竟再也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只是一直看着他，走出玉明阁。

漫漫长夜，群鸦栖树。月亮的清辉在缓慢减淡，玉明阁洒在地上的阴影却一如既往的逼仄漆黑。

阁内，帝秀端坐于软塌之上，身姿笔直。

火光勾勒出他纤瘦修长的身子，摇曳在墙上。

他出尘的脸在火光里明明灭灭，妖魔般鬼魅。

他就这般坐了两个时辰，回过神来时，天色已亮。烛火只余灰烬，那最后一点光亮也已散去。

帝秀两只手渐渐覆上脸，一阵扭曲的笑声突在空气中响起，不过几分钟后，演化为一阵疯狂的大笑。

他袖子大力扫过桌面，蜡烛的灰烬和底座哐啷几声掉下地面。

“师哥，师哥——！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