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开机仪式,每个人都要拜拜,千万别迟到哦,误了吉时可不是开玩笑的。翁导可是谁面子都不给,直接开骂的!”纬茹一脸严肃。厉天行正事上还算靠谱,可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就像自带屏蔽装置,把纬茹的苦口婆心都屏蔽在外。
“喂!在听吗?”纬茹气运丹田,大吼一嗓子。
“在听在听……不光我在听,楼上楼下也都听着呢!”厉天行捂着耳朵,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早起嘛!哪次没……”厉天行卡在这儿说不下去了。
诚然,根据这几天的表现,纬茹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要怪就怪——
右手啊右手,麻烦你也矜持些!
“路成蹊知不知道啊?他脸皮儿薄,导演骂几句非寻死去!”说着一骨碌爬起,“我告诉他去哎哎哎……”
趁着厉天行脚还没沾地,纬茹眼疾手快拎着后颈脖给拽回来,“要你多嘴!连自己都收拾不明白!”
“哎你话也说完了,还赖这儿干啥呀?咱俩年纪悬殊,处对象不合适啊!”
“呸!谁要跟你处对象。你那正经对象还在澳洲念书呢!”
“……”
“昨儿还跟我说,每次给你发消息都不回,打电话不是接起来说忙就是直接挂断。要不是我跟她报平安,她只当你死了!”
“……”
“你也没那么忙啊!”
“纬茹姐,”
——叫姐了?
“帮个忙。”
“啥?”你茹满心警惕。
帮我分个手呗!
开机仪式肥肠肥肠的滑稽,一群人排队冲着一尊土地公拜拜,那土地公之前就一直被导演扔在后备箱里,跟臭皮鞋和洗脚盆以及其他不可回收垃圾为伍。厉天行隔着人墙都能闻到臭味儿。
“你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光明正大地搞封建迷信。收视率这种玄学靠拜土地公就有了?”厉天行对纬茹小声嘟囔着。
纬茹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
“开机拜拜是求顺利保平安的,所以拜一方土地就行了。杀青后还要拜,那时候才是求票房求收视。”
这声音一出来厉天行就酥了,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香气就过来了。厉天行一脸花痴地看着说话的人。
美人儿你懂的真多!
“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怕记者乱问问题让你不用来的嘛?”厉天行摇着尾巴问。
路成蹊微微侧过脸,“那是翁导体恤,可开机仪式这么重要,我不能不来。等到记者联访时我再撤。”
“嗯嗯,很对,不错。”厉天行正经八百地应和着。
纬茹一瞅他那副故作高深成熟的熊样儿就觉得好笑,真不晓得路成蹊是怎么耐着性子陪他聊的。
“该你了,快去!”纬茹推了一把厉天行,然后——
眼睁睁看着他拽着路成蹊一起往前走!
按说香火要一个人一个人挨着敬,不带这么一拖一的。帮忙递香的小弟一时间有点儿懵。
厉天行也不客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拿起三炷香点上,递给路成蹊,后者不接,反以一种“别闹了”的眼神瞪他。
“快,别误了吉时!”
厉天行憋着一肚子坏水,表面却看着比谁都严肃,唬得路成蹊赶紧接过了香。
什么吉时?当然是拜天地的吉时!
厉天行也麻溜地给自己点了三炷,规规矩矩站定,偏过头看着路成蹊,做了个口型:“拜!”
然后路成蹊就着了魔一样跟着厉天行躬下身去,连拜三下。又与他一起把香插/进香炉中。
做完这一切,路成蹊没来由地感到羞耻,脸都涨红了。
吃瓜群众的表情显示他们头一回见识因而靴微有些震惊。
总之全场鸦雀无声。
我跟我媳妇儿结个有传统文化特色的婚怎么了?至于那么肃穆嘛?
“咳咳,该我了。”翁导冲出人群,以一种“我们赶快结束这一切吧”的架势走完了一套流程。
厉天行领着路成蹊退到一边,偷偷捏捏小手,“回去吧,结束后我去找你。”
路成蹊抽回手,满脸“你神经病吧”地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闪退。
话说现在有些娱记基本上算是非常讨厌了,采访整个严重偏题,尽拿花边新闻说事儿。有一个还嘱咐厉天行:“别和路成蹊走太近,当心他对你下手!”言毕下面一团哄笑。
“说你脑子有坑都在夸你,按说是脑子长在坑上了……”厉天行火上眉梢,直想拿个托盘把这些人一锅端了。
“请记者朋友们谨慎发问,这是一个严肃的环节。”眼瞅着厉天行满面阴云,咬牙切齿——这就是要开始耍驴的前兆,纬茹赶紧抢过他手上的麦克风,语气铿锵地敲打那些满嘴轻浮的记者,“不要拿未被证实的言论开玩笑。交友方面,厉天行先生有自行判断的能力,无需旁人置喙!”
纬茹说的很对,只是厉天行想把纬茹的话转换成脏话版,全部还给那个脑残记者。
再说了,什么叫“小心他对你下手”?这是在为我的每日一撸提供联想素材嘛?而且等他下手要到什么时候,我早就自己送上门多少回了!
翁导也挂着一脸“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记者”,强行提前结束了闹剧般的联访。
“记者们都问些什么?”
“就问些戏的东西。”
沉默……
“你总来我这里做什么?不怕我对你下手吗?”
“谁告诉你的?谁TM整天欠儿欠儿的……”
“上热搜了。”路成蹊把手机往厉天行怀里一扔,脸埋进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