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是府上的侍卫,拿着不多不少的工钱,结交了几个不多不少的朋友。他无妻无子,整日里喝酒赌博,他经常醉醺醺的经过揽月楼。
热闹的人声,挂满红绸的雕花窗口,酒香从所有缝隙透出,拼命地往人身上钻,熏的人骨子里都酥了。酒池肉林,糜烂至极。那是洪城最大的销金窟,温柔乡,再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去了,都会化作绕指柔。
他经常从那里经过,为的是能够看一眼那里的头牌,姜幸。
他是那里最美的人,也是那里的清倌,卖身不卖艺。他有一次从揽月楼下经过,一抬头,便看见了个一袭红衣的美人,在靠在窗边饮酒,他看的痴了。姜幸看到了他,一笑,投下酒杯。
他下意识接住,再抬头,那窗户便关了。窗户关上的瞬间,他看见有人伸出手揽住了姜幸的肩膀。传来隐隐的谈话声。
“美人儿,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清越婉转的声音,透着慵懒,好似也带着一股勾人的媚意。
那对话逐渐消弭,可他却忘不掉了。那样魅惑入骨的人,怎么会是清倌。打幌子罢了。那一闪而逝的如玉骨般的手,那锋利又魅惑的神色。若是被压在身下,是怎样的光景?只是想想,就叫人血脉喷张。
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那个杯子被他收了起来,视若珍宝。
他常常幻想着姜幸的模样,一边亲吻着那个酒杯,痴迷,狂热。而如今,那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人,就在他面前,半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他被钟离忧那冷淡的眼神看的呼吸粗重。
另外三人见此,不禁怪笑道“看不出来啊,王三,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
“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花街的姑娘销魂。”
“不过这真的是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王三最先动手,他忍耐不及,恨不得立马扑上去驰骋疆场。
他蹲下,试探的捉住那只如玉的脚踝。入手的感觉温凉,手感丝滑。
钟离忧并没有反抗。他抬眸偏头看着王三,眼中是因为迷药还未消退的慵懒和迷茫。透着平静无波又刻骨无边的艳色。
王三心跳如鼓,身后的三人见钟离忧没有反抗,更加激动。
“说不定心中哭着求着我们操他呢,那种地方的人,又骚又贱!不知道被多少人压过。”
男人说着下流无比的话,却没注意钟离忧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三个男人上前,和王三一起,肮脏的手带着淫邪的思绪伸向钟离忧的肩头。
王三的手被钟离忧抬手捉住,那只手松松的搭在王三手臂上,红衣下滑,露出苍白纤细的手腕。
王三看见钟离忧开口,嫣红的薄唇微微一开一合。
在,说什么?什么?
他发现他突然听不到声音,然后,他的手飞了起来,世界开始颠倒,只余无边血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冲天而起,惊起一片飞鸟。
钟离忧收回手,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溅在唇边的血色。
“阿幸!”
“碰!”
身后的木门被一把推开,白衣少年一手撑在门框一手扶在门板上气喘吁吁。他的身后,站着一袭玄色衣衫的男人,面容俊逸,长眉入鬓,棱角分明,是极具攻击力的长相。
萧毅臣漫不经心地站在身后,抬眉不经意的一扫,随即一怔。
红衣黑发的男人,赤足站在血泊中,那人闻声微微回头,擦血的手指还未放下,冷淡慵懒的眉眼,映着星星点点的血色,致命的吸引人。
钟离忧像是才发现他,淡声念道“白荇?”
少年看见钟离忧,眼光一亮,连忙扑上来“阿幸!你没事太好了!”
钟离忧扶住白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你被绑了,就请王爷帮忙,一路找到附近,我们是听到这里的惨叫,才找到你的。阿幸,还好你没事,担心死我了。”白荇松了口气。
“是吗。”钟离忧闻言,抬眉向萧毅臣望去,眉眼微弯“多谢萧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