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苏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他睁开眼睛,发现正对着的是原慎房子里主卧的天花板,沉思片刻,决定还是不去想原慎是怎么把自己弄进来的了。
画美不看。
他睡得很安稳,也很满足,暂时还不想起床,抱着原慎的枕头在床上缓慢的翻滚,懒懒思考自己想做些什么。
原慎不在这里,大约是忙着做饭,或者忙着锻炼。苏毓摸摸肚子,感觉自己也不是很饿,由此推测他其实没有睡太久,于是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
下午6:19.
他心里有了底,猜测原慎确实还没做饭,于是微信确认了一下,手机定了个餐厅。
就像是娶了老婆之后反而舍不得让对方辛苦做饭了一样,苏毓也舍不得让原慎一直做家务了,再说,没有浪漫烛光晚餐的恋爱算什么恋爱?他不仅要安排烛光晚餐,还要安排小提琴红酒和玫瑰花还有一打小蛋糕!
苏毓高高兴兴爬起来挑衣服。高级餐厅一般都有基本的着装规范作为准入机制,他习惯了这一套,但今天都不太一样,想到这基本就是一次约会,苏毓就觉得晕晕乎乎的一阵高兴。
他从没有被恋爱的粉红泡泡击中过,以前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在心里思索着今天的菜单,苏毓决定先冲个澡。出来的时候他穿上内裤,正准备穿好衬衫固定带,原慎推门进来了。
原慎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他刚才是在健身房,刚运动完之后就洗了个澡,上来找苏毓。
“怎么还准备穿正装,要出门?”
这个问题其实挺普通,但苏毓还是为自己的答案紧张了一下,他吞咽的时候注意到原慎正盯着自己的喉咙,一阵燥热扑上来,但他还是镇定下来,说:“我想请你吃饭。”
原慎站在床的另一边,接近床尾的地方,在他被衬衫固定带勒紧的大腿上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你要请我吃饭。”
这根本就是把苏毓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根本不能算答应。苏毓知道自己不应该更紧张了,原慎也不可能拒绝他,但是说实话,他还是很紧张。他胡乱拿起衬衫穿好一只胳膊,两脚换了一下重心:“对。”
他没提自己已经订好了餐厅,也没说到底准备去哪儿,而是在心里思考起来,如果原慎不愿意出去,那他应该怎么办呢?生气肯定是不应该的,但是失落感苏毓自己也说不好能不能控制。
恋爱和合同关系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和原慎都应该知道,原慎是有理由和权力拒绝的,他不用再那样屈几从人。以前苏毓不相信原慎是个传统意义上温柔宽厚的好人,但说实话看过他和程呈,李良面对面的样子,和听过原慎对那两人糊涂行为的评价之后,苏毓就知道原慎真是个好得不得了的人。
一般人付出艰苦卓绝的代价救了别人的命,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和感激,至少应该痛苦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但原慎试图放下。
他也不是圣母,但并不准备生那两人的气,只是觉得至少自己的负担已经解除了。
对于这样一个人,其实苏毓更担心他不愿意对自己说不。
他都不喜欢李良,放下程呈了,还没有口出恶言,要拒绝正在喜欢的人,那岂不是很难?
原慎走了过来,接手帮他固定衬衫下摆:“那我也得换衣服了。”
苏毓抬头看着他:“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再好的浪漫烛光晚餐,也得对方愿意吃啊。不然那算什么?苏毓至少是个知道送礼要研究别人喜好,而不是一门心思满足自己的成年人。
原慎笑起来,摇头:“没什么不好的,我是在想,你知不知道,衬衫固定带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的吊袜带。”
这个年代穿吊袜带的女孩不是婚礼上的新娘就是情趣。苏毓想了一会,耳朵尖烧红了:“……我以前穿固定带的时候,你都在想这个?”
他的注意力真好转移。
原慎伸手摸摸他的下巴,像抚摸十分宠爱的小动物那样:“那倒也不是,刚才确实是想了。”
愿意对自己说出心里想法的原慎让苏毓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原慎夹好所有的夹子。
此前他们两人日常生活都挺自立自强的,脱衣服可能互相帮助一下,但洗澡穿衣服更多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原慎很少主动表达我想怎么怎么样,也正因此他只要稍微表露一点内心的热度,苏毓就快被烧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