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三年,我已是健硕的少年。个头儿窜到了一米八,身形劲瘦挺拔。这身材对一个十七岁少年“实属不易”,可比起那些大我三四岁的战友我这身板只称得上一般。
这三年父亲像是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没有家书更别提电话,完全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若不是脑袋转得灵活,我也只能干巴巴的苦受到退伍。
去年全师的兵王大赛中,我在团队发挥军师作用,带着几个人有惊无险的冲到最后关卡。最后一刻,我主动放弃了成为兵王的机会,为后勤司令员的孙子打着掩护,成了他兵王的称号。那场下来,那太子爷成了我兄弟,把我拉近他那个小圈子,白师爷的绰号也从那时开始传散开。
我扫了一眼桌上摊开的军校笔试成绩,再想着过些日子就能回京城上学离着小璟子近一些,这沉在胸口的大石才能松一松。
“白师爷,你真不去啊!你不知道那姑娘的形儿......”老三依着门框,两手在虚空描着轮廓:”够味儿啊。”
我扭回头,朝后摆摆手:“你们几个小心腻死在温柔乡...”
“哈哈!小白,你都十七了,走吧走吧,哥几个带你尝鲜,保准你......”
“明儿有拉练,你们悠着点!一会儿指导员来找我谈话,你要再不走,就走不成喽”。
话音刚落,老三咣当带上门,窜的比谁都快。
男欢女爱是大兵私下隐秘谈论的热点。太子那帮嘲笑我是没尝过鲜的屁孩儿,可我着实没觉得那事儿能让人有多快乐。
小时候,我见过父亲带过不同的阿姨回家。
透过遮掩的门缝,瞧那些女人或坐在父亲身上仰着脖子起伏叫唤,或雌伏于父亲身下张着血盆大口嗯啊喘息。
那一幕幕让当时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现在想想,那是由衷的恶心。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纸,思绪又被拉了回来。
我的小井子自从上了二年级开始写亲笔信,以至于我每次读起来都要对着汉语拼音穿插的句子研究所云。内容无非是考得不好被井真揍了;拉女同桌小辫子被老师罚站了;用煤球砸狗子被追了;为了赢了五个玻璃球丢了井家“玉石头”被茹姨扭耳朵......
什么是乐事?我看着信件笑开了花,对我来说,这种才是从心底的愉悦。
至于男女乐事我更加常规保守,婚前被女人反咬一口告到部队的例子也不少,我不可能因为图一时新鲜而多了自毁前程的风险。
可我千防万防,还是尝了禁果。
我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也是军校放榜日。
太子爷一群人知道我要回北京便闹着大聚一次。三杯黄汤下肚,又被拉着进了迪吧,昏沉沉的只看到一姑娘扯着我皮带,柔嫩的白肉蹭着我的胸脯,她说着:“小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呼得一声,把我放进去,那一瞬间,我脑袋酥了,紧箍的部位扎住了我的每一条神经,她在叫什么,我听不清,之后一个翻身,凭着本能做着原始的拍合,抬头望着床对面的穿衣镜,我的脸犹如野兽扭曲,像当年在女人身上落汗的父亲。
【哥。】
小璟子的声音突然窜入脑海,像一声闷雷,我下意识的瞄向旅馆大门,仿佛看到当年趴在门缝偷看的自己。
释放,带着狼狈。
我一下掀开了身上的人,惊恐的坐在床边,一滴滴掉落的冷汗拍落在地摊上,酒也醒了。
“啊......小哥哥,第一次吧,不打紧,......我们继续。”
女人的手臂像藤从背后攀越我的月要,试图抓取要地让我重振威风。
可我全记起来了。
父亲在最后的最后,对着那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撞击,他最后嘶吼的却是:小茹......你是我的。
小茹,我最喜欢的小茹阿姨。
井敬的母亲。
那我的母亲呢?那个跳了河的女人,到底因为什么抛下年幼的我?
我甩开那姑娘,匆忙穿上衣服跑出旅馆。
我的第一次,完成的潦草,欢愉过后,沉淀下来的是羞耻和怨愤。
回到京城后,我才知道,我家已经从三户一院的平房搬入了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我们家和井家的大院隔着一条林荫道。
父亲升官了,营级。
但比起根深的井真叔叔,他的晋升速度远远不够。
井真成为最年轻的旅长,这三年父亲没少同井家走动,见我回来,井真叔叔也经常吆喝着我上桌喝酒。
无论他们有什么私交,外人开白家攀附于井家,如家仆一般,因此父亲能顺利晋级,我的军校也是井家打通的关系......
这些言辞对父亲应该是有影响,可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学校有放行,我定会去接小璟子放学。
井敬却没码下八岁的孩子狗都嫌的阶段,每天等着我给他收拾烂摊子,每每从教导处出来,他不悔过,反而特骄傲的冲着同学炫耀:“您瞧见没,这我哥!我哥!”
一身戎装的确实潇洒,小璟骄傲我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