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我心里涩涩的,我抬手把他汗湿的发撩在后脑,第一次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你还小,以后会发现有很多有意思的事。不要因为旁人把自己的人生束缚住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从军,心里是有些抗拒的,可是却服从父亲的安排,得到成绩和成就没让我获得快感只有望不到头的疲惫。
可父亲,不会让我放弃这条路,他不会管我是否快乐。
“我想参军。”井敬盯着我,用极其认真的眼神:“我要当军官。”
井敬第一次摆出严肃的表情,这让我很惊奇,之后我却淡然了。
男孩子梦想当军人或者警察是平常不过的事,只是我比较特殊而已。
突然之间,我想我从军这条路又有了意义。
如果宝儿想从军,我更得扎扎实实的走好每一步,井家虽会顾着他,但谁知道日后祸福?我必须成为井家以外第二个护着他的人。
也记住了这一年的这一日, 2003年10月18日。
我二十三快二十四,他十三快十四,他与我“坦诚相对”,我也找到了从军的动力。
又过了半年多,我从军校毕业,原以为我会分配到北京的部队里,其实很多子弟也都托了老子的关系留在了北京这个政界云集的地方。
可我却接到了重回山城某师部的命令。
我拿着调令来到父亲的办公室,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个安排。
“留在北京,发展太慢,你回山城先适应适应,我不久也会回去。”
果然如我所料,我的去留全是他一手安排。
父亲站在窗边,一身军绿仿佛与年轻时一样。只是他军帽下露出的发丝已有了银发。
他会重回重庆,说明这里晋升空间有限。
那么多年,他在京城耗着年月,投入心力却还是没有根基。
做无实权的文职官确实面上贴金,可实际上一身武艺却无法发挥,这样不如在地方部队掌握实权。
我的敏感多数来自于父亲。
他总说自己是个兵,所以他心里压着一股势。隐忍不发只待时机,他走得每一步都让旁人措手不及。无论升降,他都不悲不喜,就像窗外的松,四季变换都与之无关。
我服从他的安排,我知道我的根基暂时依赖于他,而不是非亲非故的井家。
“我们还会回来吧。”
我把调令攒进手心,心里哽着。父亲的肩膀一抖,手里的烟蒂落在窗台上。
若我没猜错,他心里也不舍一个人,一个他一直窥探的人。
他撑着窗沿,搂下的身子又直挺挺的。
“会。再回来,便不会离开。”
这回答透着野心。
我心一震,说了一声好,便转身离去。
我就穿着这一身军装,浑浑噩噩的坐着地铁来到了敬井就读的初中。
万般舍不得,在我好不容易贴近他后。
井敬读初二,这个时间还在上课。
井家让他读书,一切都由着他发展。
不像我,改了身份证的出生年月入了伍,一个孩子从新兵营里摸爬滚打。
点了一根中华,站在他们学校外的梧桐树下,看着六月的校园绿莹莹一片,读书朗朗里洋溢着的青春无忧。
在我续了第四支烟时,还没想好如何对他道别。
学校的大门开了。
许多背着书包的孩子包打打闹闹冲出校园。
也许我的装扮太显眼,男生看到我眼里带着崇拜,女生见到我红扑扑的脸庞嘴里说好帅好帅。
远远的我看到被女孩簇拥着个头高挑的白净男生,他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低着头和身旁的女生低声两句,那女生垫着脚勾着他的脖子说了句什么。
井敬脸上顿时洋溢的傻逼笑容。
第五支刚点上的烟被我扔在地上,腻灭。
走出梧桐树荫,我眯着眼,盯着他,心里涨着气,顶得我胃酸。
我恶心他的笑容。
他没注意到我,哈哈笑着朝前走。
我退回树荫里。
反而是他身边的女生扯着他的短袖衫,向我指着。
井璟抬头望过来,看到我时整张脸写满惊喜。他抬手甩开拽着他胳膊的两个女孩,斜背着背包跑向我。
那脸上的笑容,让我难受,第二次,我没有理会他,转身紧着拳头走向前。
“唉唉!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