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红着眼眶,他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正在被焚葬的二徒弟。
琢云向来放荡不羁,年息早就知道万塑宗留不住他,可他从未想过是这么个留不住法。
倘若,倘若他这次留住了琢云,亦或者是多给琢云几件防备的法器,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了?
自从他自立门户后,也已有了百年了,但这么些年来他总共也就收了三个徒弟。
大徒弟若年,天资聪慧,事事一点就通,然而沉默少言,有时候连他这个做师傅的都不好意思去打扰。
三徒弟秦安,更是天赋异禀,短短不足两年的时间便已经筑基,本应当为修真界新时代的第一人。
只可惜生性寡淡,年息至今仍有些看不通透。
唯独躺在那的二徒弟,年息收他的时候,对方的年龄便以远远大于那些孩子。琢云的天赋不高,甚至是有几分愚钝。
但也许是天道酬勤,他修炼的十分刻苦,也有些成就。虽然行为举止有些放荡不羁,但年息仍旧在这个二徒弟身上,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
“请师父节哀。”柳若年站在年息身旁轻声开口。
年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年,为师如今有几分后悔带他入门了。”说完,年息慢慢的走向正在被焚烧的琢云。
“师父说的是秦安还是琢云?”柳若年看着年息的背影轻声问道。
但年息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大步的自己的徒弟走去。
年息站在秦安的身旁,与他一起望着那团火焰,今日的风很大,站在此地都能感受到火焰的热度。
秦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火焰中被焚烧尸体,他的眼神有几分空洞。
年息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壶酒,静静的丢进了火堆当中苦笑道:“当初你日日来找我一直想要为师的这壶黄泉酒,是为师小气迟迟不肯给你。如今,倒是真的得留给你到黄泉路上喝了。”
年息的话未完,秦安突然像是无力一般的向前跌跪在了地上,他的眼眶通红有些崩溃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豆大的眼泪透过指缝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面上。
他与琢云并不深交,可却知道对方为了能够好好的画符早就已经戒了酒。
黄泉酒不过是他当初随口的一句戏言罢了,而且仅仅只提过了一次,但琢云却认真了。
明明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可秦安的心里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悲痛,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因为身边的人离去而有些难过。
秦安一次又一次地擦着自己的眼泪,他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与琢云并不熟,没有那么多真情实感的。
但眼泪像是坏了闸一般,不断的流出。
明明,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别擦了,脸都要擦疼了。”年息拉住了秦安想去擦拭眼睛的手,他微微弯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秦安的头。
秦安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年息,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师父一定会比他更加难受十倍,百倍。
年息看着秦安的脸,他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秦安,为师希望你能记住今日难过的感觉。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不要让为师再向今日一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秦安从年息那双有些沧桑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一抹沉痛。
“弟子,谨遵师命!”秦安跪着地上缓缓地闭上了自己那双通红的眼睛,轻声说道。
这件事并不是这样就结束了,年息的地位也许比秦安想象的还要高。
万塑宗居然出动了十二个元婴长老共同彻查此事,整个万塑宗如今想铜墙铁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