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自己也认为,病人对他们来说是个很有歧义的词,但我逼迫自己这样叫。好像只要这样叫,我就平等地对待了他们,就可以减轻来自良心的折磨——事实上,这一点用都没有。
除了让我噩梦连连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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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过走廊,面前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一共密码,指纹,工作证三重锁,是那些上位者用来关住猛兽的笼子,但我总觉得它总有一天会被冲破。
如果你用脚踩住了猛虎的头,那么就祈祷,永远都不会有把脚拿开的那一刻。
“欢迎,戴尔医生。”伴随着电子音的是打开的大门。我回过神,走了进去,任由那门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关上。仿佛是被断绝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道路,我的心莫名震颤了起来。
大门里,真正的欧利蒂丝向所有访客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当然,基本没哪位“客人”可以站着走出去。
一些和我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忙碌的出现在每一个角落,忽略那些血色与惨叫,看起来倒像是个正经的,忙碌的研究基地——但问题是没人可以忽略,除了那些披着白袍的不知还是否可称为人的生物。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惨叫着跪在一面透明墙体的背后,面对着拿着笔记录的“医生”,肢体语言似乎在哀求着,只是还没等人有反应,便没了声息。
“这次又是什么。。。”我脑子里那些画面和眼前的重合起来,呕吐感被强压下去,低声的询问无动于衷的记录者。
“多种毒素的耐受性。。。所有数值都高过寻常人,尤其是。。。”“多少种?”我打断他,“四种,够正常人死上无数次啦!没什么的,你都会习惯的。”他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习惯了以后你就会发现,当你不把他们当成人类,你脑海里那些以前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全部都可以实现!”他狂热地看着墙体内的人形,“我们将用这些实验体带来新的科学巅峰!”
“我明白了。”声音冷静地可怕。
你会习惯的你会习惯的你会习惯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房门前的,当我的手已经在开门了我才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用指纹开了最后一道锁。
一阵哼歌的声音透过门缝晃悠悠地飘了出来,天鹅湖。透明墙体背后的人没骨头一样倚在椅子上,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有点闷。
面具很长,完全不符合人脸的形状,没有一个透气孔,只有两个黑黑的圆点,代替了面具主人的眼睛注视着我。
“哈呀,瞧瞧这是谁....... 哦,医生,昨晚睡得好吗?哦哦哦……先别出声,让我猜猜,是不是一夜可爱的噩梦啊?”察觉到我进来,歌声断掉了,年轻男性低沉磁性的声音懒散的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