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着护卫服的摄魂人早已将段家庄里里外外摸了个透,专挑没人的小路走,也没有散开分头行动,就好像故意要引在后追着的楚慕到某个地方一样。
不过楚慕可没有往人准备好的陷阱里钻的习惯,他运足功力将手中墨刀朝前一掷,刀锋以极快的速度冲着那领头人的后心处扎去。然而他们早听见风声,其中一人拔剑将飞来的墨刀撞开——此时意外的事却出现了。百步之外的楚慕忽地手一握,墨刀与他之间竟绷着一根人眼不可视的银丝线,此线随着被撞开的墨刀直接勒入旁边一人的脖颈,借着墨刀飞出的拉力与此人急速前进的惯性,直接将此人脑袋削了下来!
血水猛地喷涌而出,一分为二的尸体嘭的一声倒下。如此突兀的死亡让几个逃跑的人都悚然一惊,在他们身后,穷追猛打的楚慕扬手间就将染着血的银丝收回袖内,飞旋的墨刀稳稳落在他手里。而就是这么几息的时间,楚慕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在不断拉近!
“卑鄙!”在这左弯右拐的追逐间,一人恨声骂道。
江湖上使暗器留暗手的行为通常都会为人不齿,楚慕也没少被人鄙视过,但被这几个埋伏起来要灭段家庄满门的摄魂人骂,楚慕几乎要被骂笑了。
世界上有哪一派会比使摄魂术的家伙卑鄙?
而不等楚慕出言调侃回去,那领头的摄魂人忽然闪身到了一处偌大的亭台水榭处。
此处放眼望去曲径通幽,小桥流水,步道长廊,是一幅与战火狼烟分外不符的碧水蓝天。那领头的摄魂人却带着人纵身一跃,脚踏荷叶往湖水中心处飞去,几个起落间,轻飘飘地落在了位于湖心的亭台顶上。
另外几人随后落在周围几处亭台,在他们转身去看追来的楚慕时,却被几道白日里都十分闪耀的彩色烟火给晃花了眼。
“停下啦?”
甩手就冲天上一个信号弹的楚慕悠闲地拍了拍手,这才不慌不忙纵身跃到一处不近不远的房顶上。岸上杨柳轻晃,水面波光粼粼,茂密的荷叶遮挡间,依稀能看见几条红尾鱼儿悠然游过。单手执刀的楚慕打量了一下周遭好风景,冲着数十米开外的摄魂人首领感慨道:“引我到此处对峙,这位头儿可真是好兴致。”
摄魂人头领慢慢转过身来,略带兴味地上下打量着一身护卫服的楚慕。此人样貌平平,方才在在人群中穿着护卫服也没有丝毫违和感,直到此刻才显现出居于高位时的气定神闲。直到信号弹炸出的烟花闪过最后几道火星,他才收敛了一下目光,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难得来段家庄一次,不欣赏一下周遭美景,岂不可惜?”
“哦?”楚慕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脸上淡定心里早恨不得把他踹远一些,“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莫非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
“段家庄护卫的确都提升不少了,百人之中只能控制一人,想来自四年前对我们的反扑就有所防备,不过只要我们的内应还在,拿下段家庄也只是时间问题。”说完后他还心情颇好地一笑,抬起手指了指楚慕,“相比之下,还是你更加珍贵一些。”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楚慕情真意切地叹了口气,是真对自己的运气不报多少指望,“我又不料事如神,怎么会想到你们仅仅恢复四年就有这么大的动作。不过看来四年前那场围剿,根本没怎么让你们伤筋动骨。”
领头人表情变得冷漠,连周遭几人看上去也是想扑上去将楚慕碎尸万段:“看来当年……果然是你向朝廷报的信。”
楚慕抬着下巴睥睨着领头人,将墨刀在手里挽了个花,语气也跟着不客气起来:“从你们老巢里跑出来的人就我一个,不是我报的信还能是谁?”
若有似无的清风不断撩拨着水面。也许是塘上气氛陡然紧张,周遭连鸟叫声都消失不见,水下的鱼儿不知躲在了何处,整个水亭显得空旷无垠。
几息的沉默后,摄魂人头领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面子上的风度,但他接下来的一字一句都是从牙关中挤出,其语气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楚慕,这次即使是交出藏宝图,我们也不会饶你性命了。”
“好巧,”回应领头人的是楚慕的一声冷笑,还有一把劈开风声急速此次来的墨刀,“这次也不会放过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