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柳回来的很快,安弦接了新的药材分好便一并泡了进去,抬头看一眼莫子逸,说:“子逸,你不若回房里歇歇?”
莫子逸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有话与唐初柳说,却不想让自己听到,于是答应一声起身便进了房。
“来,你给我坐这儿。”安弦一指莫子逸留下的小凳。
唐初柳过去老老实实坐了。
“你跟我说说,你和唐初阳,到底是怎么行事,能把他折腾成那样。”安弦皱着眉将浸好的药材装进药罐里,起火熬药。
饶是唐初柳脸皮厚,听到安弦突然问这么一句也是瞠目结舌的红了脸,然后憋了一会儿才呐呐的问:“不说行吗?”
“不行,你要是不想唐初阳以后还会这样病下去,就老老实实给我都说清楚了。”安弦沉着脸从药炉里夹出一块炭来。
唐初柳吭哧了半天,终于是一五一十的将他二人平日里都是行房的境况磕磕绊绊的说了个清清楚楚,只不过,越说安弦的脸色就越阴沉,到得最后已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硬是把偷偷觑着他脸色说话的唐初柳吓的声音越说越小,几近于听不见。
“大点声!”安弦一摔手里的火钳,冲唐初柳瞪眼睛。
唐初柳吞了口唾沫,声音又稍稍大了一点,好歹是结结巴巴说完了,就小心翼翼的住了嘴,只眨巴着一双眼睛偷偷看着安弦。
安弦听完了只恨不得把唐初柳一把塞进药炉里烧了干净,这一天天的都是跟哪儿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唐初柳,你他妈一天到晚都跟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弦真是活生生要被他气死。
唐初柳又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说:“我……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啊。”
“你他妈的都跑到了哪儿去看了啥!”安弦本来想吼他,突然想起唐初阳还病着,话到嘴边又掐了一把硬是压成了个咬牙切齿的调子从牙缝里挤出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初柳,现在发飙的安弦竟然莫名的有点儿要哆嗦,他左右看了看,好像是的确没什么地儿可以让他躲一下的,不得已依旧硬着头皮坐在安弦对面的小凳子上,默默把自己缩了缩,才小小声的回答说:
“咱……咱们谷里的妓院,和,和扬州城烟花巷子里,里的小倌馆……”
安弦随手抓了块木柈子揪住唐初柳蒙头就打,嘴里恨声骂道:“我让你一天天的不学个好!”
声音太大连莫子逸都听见了,他扶着窗子看出去,正看见安弦风度气质全不要了的抡着一块劈好的柴火棒子劈头盖脸的抓着唐初柳打,唐初柳一边挨揍,一边跳着嚷叫:“你打我!哎呦!你打我干什么!啊!卧槽你干嘛!啊!打我!卧槽!”
莫子逸支着下巴趴在窗口看了半天,觉得这恶人谷的极道魔尊薅着另一个极道魔尊边打边喊着说让你不学好也算是个奇事,学好的话能去他们恶人谷吗?
“你见过一个恶人说另一个恶人不学好的吗?”他偏着头问正蹲在窗棂上跟他一起往外看的松鼠。
松鼠冲着他叫了两声,动作麻利的掏出个榛子“咔咔”两口啃开,很快就剥出个榛子仁儿来抱在爪子里吃的喷香,一双黑亮的小豆子眼儿眨也不眨的盯着院子里看热闹,标准的吃瓜群众架势。
莫子逸笑笑,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看安弦揍唐初柳。
看了好一会儿,估计安弦是解了气了,一把扔了木柈子指着唐初柳骂:“我操你妈了个逼啊唐初柳,你他妈看什么学不好你去看妓院和小倌馆里的人,那里边的人是让人当人用的吗?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了让客人玩得尽兴都被逼着吃过药的!你光知道看!你他妈有没有去问过小倌馆里的那些兔儿爷能活多久?一个个都他妈是个什么身板?你什么都不问,你他妈就跟着学!你就不怕你学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折了唐初阳的寿!你他妈的怎么不自己撅起屁股让唐初阳照那样儿操操你!”
唐初柳这会儿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半句嘴也不敢驳,只低声下气的陪着小心:“安,安弦,你小点声,小点声,看一会儿唐初阳听,听见了……”
莫子逸看的好笑,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于是就看见院子里两人一同转头向他看过来,唐初柳瞬间就尴尬的红了脸,安弦却依旧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莫子逸顺手斟了杯茶水,隔着窗子就甩了出去:“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左右现在已经是这样子,你消消气,喝口水吧?”
安弦一把抄住茶杯,就着杯口一口都灌进了肚子,才余怒未消的瞪了唐初柳一眼,抬手把杯子又丢回给莫子逸,换了副神色冲着莫子逸无奈的说:“你啊,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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