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lter纤细白皙的手指灵活熟练地操作着机器，星辰还坐在白色手术台上，旁边杯子里的奶昔已经空了。

阿泽维拉没带上她。

小姑娘望着玻璃墙外的走廊，金黄的眸子里填满了失望。

“我可以出去走走么？”她一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间纯白的房间里了。

“不行。外面不安全了。”shelter抽出埋在一堆数据里思维回了一句，又补充道:“你能别问我问题了么？”星辰隔不了几分钟就会冒出一声来。

“为什么影子不带我去了？”星辰紧接着又问，有故意讨人嫌的嫌疑。“我在门外看见你的时候你换了衣服，失去了哪儿吗？【花与心之乡】的事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影子？”shelter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毫无表情的脸:“没人教你别打听别人的事么？”

“没有。”这句话既是真话又是故意在赌气。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又埋下头，金发落下来挡住星辰直勾勾的目光。

星辰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晃晃小腿，金黄的眼睛闪过一丝恼怒混着狡黠:“影子看了谁的棺材？”

shelter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是一瞬，她又继续工作，手指在一大排键盘上武动如飞，屏幕的光变幻莫测:“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是你们声音很大。”星辰晃着腿，见引起她的注意力了，又重复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影子为什么不带我去了？”为什么shelter说让他去碧落学院，并且要她留下？为什么她不能去？有危险吗？

“……”shelter蓝玻璃似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她。

星辰被她那足以冻伤人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下。

她似乎有点飘了。她看见的是shelter温柔周全，又看见shelter被阿泽维拉单手制服，所以……

以为她很弱吗？像一个普通女人。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她起码是个进化者，而或许那个人，及昨晚shelter去了哪儿都属于非常隐私的问题……星辰少有的社交经验告诉她，眼前的女进化者已经生气了，如果不是阿泽维拉，星辰早就尸首分家了。

毕竟在好多进化者眼里，他们是高于普通人类的，他们看不起普通人，也不同意和他们是平等的。

“女孩，如果你进入进化者的圈子，你会听到一句话。”shelter站起身，黑色粗跟靴敲在白地砖上，随着她的动作，格子大衣带起的白玫瑰香气浓烈得接近腐败。

一瞬的恐惧后，星辰浑身肌肉都绷紧了，随时能以最快的速度暴起逃跑。——她不确定shelter真的会把阿泽维拉的高兴与否看得多重要。

也，不知道她在阿泽维拉心里的分量又有多少。

在莫尔蒙德经历生死的是她和阿泽维拉，而不是阿泽维拉和她。

面对如临大敌的星辰，shelter却不看她一眼，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苏打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空气循环系统性能优异，瞬息之间白玫瑰的香气又恢复了清新淡雅。

金发女郎后背抵着桌子，曲起一条腿，重心右移，姿势优雅随意:“他们会告诉你，不要问[言不尽]的老板任何问题。在我的游戏里，我才是提问者。”

星辰一言不发，金黄的眼睛和如擂鼓的心脏不同，它们直直地撞进那双蓝色的眼睛里。

“你想问的，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留下你对吧？”shelter手指一敲桌面，星辰面前的地面裂开，升起一把椅子。突然的变动让她心里一惊，条件反射要跳起来，却发现自己连眼睛珠子都转不动了！

“不要怕，只是问点东西。女孩会配合对吧？”金发女郎蓝色的眸子钉入女孩金黄的眸子深处，勾住那最柔软的土壤。

粗跟靴敲在地砖上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如来自天堂的钟声。

金发女郎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女孩，告诉我创造你的人是谁？你怎么来到【碧落黄泉】的？”

问句像一把重锤砸进脑海里，她的意识在钝痛中被抛到亘古的虚空。星辰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声带颤抖着要告诉问题主人答案。

shelter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见一个字。她眼中的蓝色微光渐亮——星辰的瞳孔也染上了些微蓝色，她枯玫瑰色的唇吐出相同的指令:“创造你的人是谁？你怎么来到【碧落黄泉】的？”

在shelter能力的作用下，星辰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那个答案抵在她的喉头，却被一双大手死死捂住。

“是谁？”shelter知道这种情况，如果能力作用对象对问题的答案藏在记忆深处，他们就会是这样要说却说不出来。

她再度加强能力效果，星辰的意识再度受到重重一锤，她浑身都抖了一下。瞳孔涣散了一瞬又缩紧，金黄的眸子震颤着，浑浊起来，像未煮熟的鸡蛋黄，下一秒就要破裂了。

“……”她喉咙里冒出一声气音，便再无其他。

shelter细细的金色眉毛皱了皱，却不敢再加强能力了。不过……

她想起阿泽维拉之前说，她吸了烟鬼的烟。联想到昨天她腹痛难忍的样子，猜出那只烟鬼应该尝试过吞吃她。而她没记错的话，一些从烟鬼嘴里逃生的进化者说，他们会记起一些被遗忘的场景。

“那只烟鬼啃噬你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星辰不断震颤地眸子慢慢稳定了下来:“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有听见什么吗？”

“——人为什么这么痛苦？我问的……我……问她……”金黄的眸子又开始颤抖了，里面掀起了风暴，她痛苦地回忆着:“她，她说……结局，结局既定……为了一个结局……我们都……”

“她是谁？”shelter死死咬住她瞳孔深处的某处:“声音特点呢？”

“她说太阳底下已无新事……太阳底下已无新事……”

“声音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