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气里，肺叶隐约可见，一只眼睛已经瞎了，颅骨估计被咬出了裂缝……还有很多很多伤口。

“你超时了，不过比你上次好多了。”

星辰抽不出力气来骂她，她很想倒下去再也起不来，现在剩余的肌肉却都紧绷着，她也没力气没精力去放松它们。

“你可以进化第二次了。”

黑袍子的这句话在星辰心里激不起半点喜悦，让她高兴的是能离开这儿了。

机舱里，被捆成了虫子的少女猛然浑身抖动起来。没有了人形，更像一块颠簸中的大果冻。

银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然弹起的身体又倒了回去：“吓我。进化了啊……这丫头小小年纪不知道进化几次了，那速度快的。”

斯嘉看着星辰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有她知道，星辰两天前才进化过。说来，她对星辰的了解也不过是：这小孩儿人不错，可身上谜团众多。

星辰进化完，戚决用手电筒想照了照她的瞳孔，被星辰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只好作罢。

“我们现在在哪儿？”白发女孩儿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得紧紧的，令她最在意的是旁边人身自由神色复杂的斯嘉。

……不过大家萍水相逢，她也没理由责怪斯嘉的反戈。大家都是为了生存。

“你误会了。”刀疤脸上前来解开绳子：“刚刚你突然发难，差点掐死他。”

星辰求证地看向斯嘉，轻易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掐痕。

对方似乎没理由骗她。

“抱歉，我记忆很混乱。”她道了歉，用手撑了撑额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

不光是手，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战栗。她的大脑还残留着“重伤”的认知。

等星辰弄明白她在意识力修炼方式时发生的事，他们已经在飞到了雁归城。

中心区土地资源宝贵，除了地面上的那个巨大黑桶里城市，地下还有十二层。地面上的城市，从上面看可以看作是一片切开的橘子。共七扇，主要被各组织占据。

按星辰的理解，地上是碧落区，地下是黄泉区

其中雁归城被包括成长者联盟在内的七八个组织占领。成长者联盟大概只占据六分之一的面积。不算是最弱的那个，但也不强。

飞行器是不准在城市上方飞过的，只能沿着黑桶边缘前行，这让他们花了不少时间。

飞机停靠在“桶壁”上，四个佣兵都没下来。

星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尤其是斯嘉。

“你下去吧，前面那儿，看见没？升降梯，下去就是你们联盟派来接你的人。”是银丝回答她。

“你呢？”白发少女仓皇于分别。他们现在处在千米高空，风大得似乎能把她随手掀下去。

她这句话是在问斯嘉。她们好歹算是相伴了一程。

“我？我又不是成长者联盟的。”斯嘉并没有察觉星辰的慌乱，对于星辰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你的建议挺好的。我去签证官协会试试。”

说完便没人说话了。

星辰没理由继续赖着了。她心脏猛跳，面色更白了几分，冰冷的手指弯了弯，还是转身了。

和你待在一起其实很开心。

她想说，但就和那句“对不起”一样说不出口。

风灌进衣服里，空荡荡的冷。

“喂！太阳！”斯嘉叫她。

星辰转头，接住她抛过来的小玩意儿。

张开手心，是一只鹿。

“用骨头磨的，骨头太细了，没法雕麋鹿。”斯嘉又抛过来两个东西：“另外磨了角，你拿个东西给黏上。”

星辰又接过，三样东西放在摊开的手心里。

“你干嘛弄这个？”她问。

“你不是夸那头鹿好看嘛。我就雕了一个咯！你不喜欢还给我——呃，你哭了？喂！你给我感动哭了？”

“不还！”星辰用手背狠狠擦掉眼泪，在斯嘉肆无忌惮地笑声里调头走向升降梯。

这次她脚步坚定。

两个小时后，她走过一只巨大的黑寡妇，进入一栋与其他建筑无异的黑色大楼。

“叶先生，盟主送的人到了。”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清瘦年轻男人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