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动静,陆初怕韩玥看到她红了眼睛又要担心,慌忙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咦?这么快就睡着了?”韩玥诧异的小声道。
随后她低笑:“应该是累了吧。”以往陆初与她一起睡都是睡在里侧,今日却睡在了外侧,韩玥也没叫醒她,而是脱了鞋子从床脚爬到了里侧。
将被子盖好后,韩玥侧身在陆初的发丝上吻了下,闭上了眼睛。
这晚,陆初的梦是甜涩的。
第二日散朝后,陆初特意去姜晚面前拜谢送药之恩,姜晚却是一副恍然不知的模样:“本宫知道陆大人府上养着大夫,未派过陈太医啊。”
“那陈太医……”陆初皱眉。
“是这样的,”姜晚解释道:“陆大人可能不知,太医院的人要么看牌子被调动,要么看是看府上的人,美仁在本宫的府上不算外人,许是公主府上的人拿了牌子替本宫做了此事也说不准。”
“公主府的牌子竟这么容易拿到手?”陆初狐疑的看着姜晚。
“自然不是,不过牌子都是放在管家那里,用的时候登记便可,陆大人就当时本宫请的陈太医吧。”姜晚显然没把此事当成大事。
陆初心里犯起了嘀咕,点了点头,就当过去了。
“而且,”姜晚继续笑言:“美仁在京中旧友颇多,就算有个热心的人为她请个太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姜晚这话到给陆初提了个醒,关于美仁的身体,她可以在那些京中旧友上下手。
姜晚上前拍了拍陆初的手臂,关切道:“这段时间又要忙朝事,又要照顾美仁,陆大人辛苦了。”
陆初行礼:“多谢公主关心,这都是臣下的本分。”
此时正当散朝,许多大臣们都看着暇瑜公主对陆初的亲昵动作,互相使了个眼色,联想到近来韩震的案子,对陆初不免多了些忌惮。
陆初未曾察觉,她心里装着事,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窦怀青,施瑢天天和美仁在一起,她没机会询问,并且,很容易被美仁察觉。
她正想着怎么问窦怀青,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拦下了。
“陆大人,我家大人想与您借一步说话。”一个小厮拦在她的马车前。
陆初掀开车帘定睛一看,认出了他是谁家的,不悦道:“我与郡公无甚可说的。”
“陆大人,郡公已在茶楼等候多时,请您移步。”小厮坚定道。
陆初冷笑:“怎的?青天白日他还要绑着我去不成?”
“那是不敢,不过郡公猜到了您不会去,让小人给大人带句话。”
“什么话?”
“陆大人不想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小厮说完后就不再多说,拱手站在那里。
陆初神色凛了凛,沉声道:“带路。”
半柱香后,陆初与韩琛相对而坐。
看样子,韩琛这些日子也过得不好,他的眼窝凹陷了不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废之色,难见昔日京城巡防营统领的潇洒之姿。
“郡公请下官来,怕不只是为了告诉下官那药是什么的吧?”陆初对韩琛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备。
韩琛看向她的视线中闪过恨意,他坦然道:“你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
陆初挑了下眉:“我的荣幸。”
“是,陈太医是我拿着公主的令牌去请的,你把她藏在你的府上,看的严严实实,我见不到她,想借陈太医的眼睛看看她是否真的身受重伤。”
“看了又如何?”
韩琛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他压着声音道:“父亲深陷牢狱,她身为子女,就这么不管不顾吗?!就算……就算……”他狠狠的瞪了陆初一眼,不再往下说了。
“韩震此番是他自作自受,他活该!美仁能怎么管顾他?”她忽然想到什么,“难道郡公想从下官这里去和美仁套近乎,让美仁去圣上面前为他求情?呵!”陆初冷笑一声:“郡公,你这算盘也打的太天真了吧?”
被戳中了心事,韩琛大声喊:“那又如何?!美仁到底是我们韩家的,难道还能抽身不成?!”
“现在想起美仁是韩家人了?”陆初想起韩震做的那些龃龉事就觉得恶心,她厌恶的看着韩琛:“你可真不愧是你爹养的好儿子,都是一样的令人作呕!”
从小到大,韩琛何曾受过这等辱骂,他脸侧肌肉绷紧,额角青筋跳动,眼神凶狠:“你尽管说便是了,你说的跟我要说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陆初扯了扯嘴角:“可我若不听呢?”
“你没有不听的理由!我来找你这事公主都不知道!”韩琛忽然发狂似的冲陆初吼了起来。
陆初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你找公主求过情?她没应你?”
“是……”韩琛咬着牙:“她身份不便,若执意为父亲求情恐被皇上怀疑结党营私,所以……”他缓了缓:“你不同,你是……”他口中藏着话:“你暗地里去皇上面前求情,就说希望感念我父亲这些年对朝廷的付出上,免去死罪,发回原籍,此生再不入京就是。”
陆初冷漠的看着他:“我为何要听你的?”
韩琛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看她:“你入京时日不短了,关于美仁的蜚短流长听过不少吧?她与陆子若的风流笑话。”
陆初冷硬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当年抛了自己的脸面,弃了自己的名声,是为了保一个人。”
放在桌上的手指在桌面上抠出指痕,陆初声音发涩:“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