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带着家将过来的韩琛抬手拦住了要冲进来的人, 面色凝重。

施瑢说的, 是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屋内，姜晚听完后怔住片刻，大喊：“你胡说！”她的表情有些崩，犹自倔强的摇头否定：“你胡说！你骗我！”

陆初被那句话砸的眼前发黑，无数邪念从她心底冒了上来，冲的她脑袋快要炸开了, 让她恨不能提刀杀了何茂，仇恨和愤怒让她浑身发起抖来，幸好她还保留着理智，抱着韩玥的双手不敢用力，怕伤到她。

“今上初登帝位，本就坐的不牢稳, 全靠何茂和韩震的扶持，而对他们来说您是先帝唯一的血脉, 后患无穷, 您觉得他们会放过您吗？！”

自然不会！

以何茂斩草要除根的性格, 没在凝合殿当场刺死姜晚已经算是忍耐了。

“他们在您喝的药里, 下了毒！”施瑢强压忍哽咽，咬牙切齿：“姑娘发现了他们的企图，拦下了宫人，端着那碗带着毒的药来到他们三人面前，姑娘说……”

陆初有些不忍听下去了, 泪水从她眼眶中滚落下来。

施瑢深吸一口气：“……姑娘说，她自小承沐先皇后恩情，先皇后去了，她此生无法报答，那就用她的命换暇瑜公主一命……”

姜晚踉跄着往后退，双手颤抖着抬起，要捂住耳朵，她不敢再听。

“……姑娘毫不犹豫的喝下了药！那毒极阴极寒，中毒者会被活活冷死！或许是上天眷顾，姑娘吃的那些寒食散救回了她半条命，可她的身体也被彻底毁了！”

“公主殿下！任何人都能说姑娘是残废之身。”施瑢重重的对着傻掉的姜晚磕了个头，一字一句道：“唯独您没有资格。”

姜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表情空白，不断的摇着头。

陆初快要被自己心中的怒火烧疯了，她低下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韩玥，面色苍白，额上汗珠还未褪下，双眸紧闭，秀眉轻皱，似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陆初想起之前韩琛说的一句话。

“在那之前，她不仅是文曲星，更是武中好手，连我都打不过她。”

她这么好的美仁，为什么要受这么多伤？

“药……”韩玥的手轻轻拉住了陆初的衣角，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她往陆初的怀里蜷了蜷身子。

陆初鼻子一酸，心疼的差点哭出声来，她从韩玥的怀里摸出那个白瓷瓶，打开药瓶后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施瑢，她从没喂过韩玥吃这个药。

施瑢忙不迭送的爬过来：“小主人，一颗。”

陆初从药瓶中倒出一颗药丸，轻抵在韩玥的唇边，韩玥疼的快晕过去了，意识在模糊的边缘徘徊，嘴唇张了张，药丸含在了唇间，没有下咽。

陆初低头，被泪水沾湿的红唇温柔的贴在韩玥的唇瓣上，伸出舌尖，把药丸往里送了送，韩玥这才咽下。

姜晚的视线慢慢移到了被陆初珍宝似抱在怀里的韩玥身上，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小姨啊……

如果没发生那些事，自己应该和她是最亲近的人，连母后也比不了的亲近。

自己和她会说好多姑娘家的悄悄话，也会扯着她的袖子撒娇，央她带自己偷偷溜出宫玩。

可是……

姜晚的肩头垂了下来，连带着她公主的高贵与傲气也一并落下，她颤着嗓音，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小姨？”最后一个字还带着嘶哑。

“闭嘴！”陆初抬头冰冷的看向她，心底的怒火烧到她的眼中，双目赤红，杀意肆虐：“别逼我杀你！”

陆初使劲闭了下眼睛

，略一用力，将韩玥稳稳的打横抱了起来，“施瑢，我们走。”

“是，小主人。”施瑢对着姜晚又磕了一个头，呼出一口气，起身跟上了陆初的脚步。

屋外，火把将公主府映的像白天似的，金戈铁甲的家将让凉意沉重的夜晚更添冷意。

“郡公不放人？”陆初眼神不善的歪头看韩琛，她身后的施瑢做好了杀出去的准备。

韩琛深深地看了陆初一眼，侧头对身后人道：“让路。”

从公主府出来，陆初看到了等在街角的窦怀青，她的身后跟着一队巡逻兵，个个全副武装，看见她们从公主府出来后，窦怀青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美仁她……”窦怀青的疑问在看到陆初怀里韩玥的情况后闭了嘴，她将自己的披风扯了下来裹在韩玥身上，脸色阴沉道：“你带她回去，我去请陈太医。”

“多谢。”

在巡逻兵和施瑢的护送下，陆初带韩玥回到了府上。

韩玥半昏迷半清醒间做了个长长的梦。

她被从雅皇后养在身边时，从雅皇后还待字闺中，未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