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梆子刚敲过四下，齐都长安的东城门就被人重重地敲响了。

守城门的四个兵卫立在大门两侧，点着脑袋，正打着瞌睡，被这声音一吵，几双眼睛蓦地睁大。

“现在才什么时辰？敲……敲个屁！”

“他奶奶的，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也不体谅下咱们守夜的辛苦！”

……

“砰砰砰……”

几人正不满地嘀咕着，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响亮且急促。

“还没完没了了！”

其中一个兵卫眉毛一竖，立刻朝着城门大声斥道：“敲什么敲……敲什么敲！要进城的一个时辰后再来！”

城门外随即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我们是宁昌伯府顾家的，有急事入城，麻烦军爷开下城门！”

那兵卫被人吵醒，心里正不爽，哪听得进什么话，又喝斥道：“城门下钥，不得入城！这可是朝廷明文的规定，谁也不得违反。你们休得再敲，否则一律抓起……哎呦……”

他话未说完，屁股上忽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身子登时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不由更恼，刚要破口大骂，就听身后有人恭恭敬敬地问道：“大人真是宁昌伯府顾家的？”

兵卫一听这声音、这语调，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要骂人的话早咽了回去。

他慌慌忙忙地转头看去，果见头儿张平正看向城门，一脸谄媚样，又听外面那人朗声道：“正是！我等有急事进城，劳烦开下城门。”

张平似乎有所顾虑，立在原地，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道：“这……不知大人可有……”

那人好像已料到了他所想，紧接着道：“这是路引！”

说话间，城门底下已经塞进来一张文书。张平连忙上前几步，弯腰拾了起来，放到火光下仔细地看了看。

果然是顾家人！

确认了身份，张平遂放下心来，语气讨好地道：“大人请稍等，稍等！”

他随即又肃着一张脸，转向几个守门兵卫，急急命令道：“还不快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