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两人坐在了东次间里。孟旭随口问了一些他的近况，顾惜坐在一旁温顺地答着，有些不该说的话，他直接隐去了。

孟旭又道：“你这回就在京中多住些时日，好好陪陪你姐姐。”

顾惜应了声是。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他和孟旭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相顾无言。反而，他们随意畅谈，无话不说。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在孟旭面前，有些话他不能说，有些话他不敢说，有些话他又不可以随便说，他也就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好在宁福宫够大，两个人不用一直这样沉默又尴尬地呆在一间屋子里。

顾惜没坐一会儿，就说困了。虽然这个理由够蹩脚的，孟旭也没说什么，让宫人领着他去了一旁的暖阁。

暖阁一侧有一间小净室，顾惜还没吩咐，便有宫人准备好了热水。

顾惜打发掉了那两个要伺候他沐浴的宫人，才开始脱衣洗澡。他在外这几年，早就习怪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身体本就酸胀得很，热水一泡，只觉得十分的舒服，顾惜干脆就多泡了会儿，直到水快凉了，他才准备离开浴桶。

他低头擦拭着身体，忽然发现大腿内侧有些青紫。顾惜记得前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莫不是昨日连夜赶路给弄伤了？

好在已经到了长安，他不再纠结，擦干身体，换上了宫人准备的衣物。那衣物看上去挺眼熟，仔细看，尽是他已前的旧衣物，保存得不错，没有什么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龙涎香。

当初，顾惜留在宫中的衣物不少，只是没想到宁福宫里也有，如今再穿起来到是有些短了。

顾惜原以为今夜自己会睡不着，他又是睡了一个下午，又是睡在这个地方，睡不着很正常。可是，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且一觉就睡到了天色大亮。

他醒来的时候，孟旭早就上朝去了。

顾惜坐在床上，蹙着眉头，面色微微发白，他又做梦了，还是些乱七八糟的梦。那般真实的感受让他迷茫又恐惧，他几次想醒，可总是醒不过来……

为何又睡得这么沉？

难道真是累得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