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上会有水吗？”

“那里长树木吗？”

“陆地有多大，我一直向前走，还能回到玻海吗？”

约法罗困得要命，他将龙王摁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慢慢抚摸他软软的发丝，哑声说：“乖，睡觉吧。”

·

龙王的船以从底板开始以叠搭式建造，以铁钉固定，龙骨较翼板稍短，没有设置槽口，船首与艉柱狭长，与内龙骨以铁钩相连，有一个中央船舵，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白色的船帆。

不用像人类一样费力的划船，大海的波浪自动推着它前进。

也许是他来到玻海的那夜性命不保，无力关系其他，现在在水中顺顺利利的飘荡时，约法罗发现自己晕船。

作为原生水产的墨亚十分不理解这种病，但看着面色惨白的约法罗，他懂事的呆在一旁，用手指玩弄精灵的头发。

“我可以游到岸上。”墨亚突然说：“我不用坐船的。”

“你真棒。”约法罗夸他。

墨亚显得很高兴，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得意，这么多的龙族，从来没有过因为会游泳而被夸奖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一起。”

“游到岸上吗？”约法罗说：“相信我，亲爱的王，我会死在中途的，但是我倒是可以去甲板上吹吹风。”

·

“我可以自己走，您不用抱我。”

·

第一夜，他刚刚走出墨亚的领地，就遭遇了风暴。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海面汹涌澎湃，浪花四溅。狂风中，桅杆发出令人心惊的咯吱声，船帆兜满风，撑得近乎碎裂。在漫天的漆黑暴雨和呼啸的风中，约法罗费力的推开被暴风雨顶住的船舱的顶，披着斗篷来到甲板上。

“墨亚！”他在风中大喊，因为扑面而来的雨水而睁不开眼睛：“你在哪？”

他来到玻海那夜见到的风雨，与此时此刻比起来简直算得上是可爱。

天空闪光。

一条蜿蜒曲折的闪电发出惨白的光，照亮了约法罗身旁的黑暗，他看见墨亚坐在船首的栏杆上，回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如此碧蓝，头发在风中飞舞，鲜红的近乎黑色。

天边传来轰隆的雷声，一阵接着一阵。

剧烈的摇晃中，约法罗跌倒在地，这时船体剧烈的倾斜，他必须抓住拴在栏杆的绳索才不至于被海水吞噬。

“约法罗，没事的。”

疾风中，他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墨亚在他的耳边说，确保精灵能清晰的听见。

龙王在风雨中抱起他的爱人，他挺直的站在甲板上，走到船首，约法罗睁大了眼睛，在他们的前方，巨大的黑色的漩涡吞噬者水，这庞然的空洞仿佛连接着世界的尽头，他们的船被卷到螺旋的水流中，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龙王在暴雨和巨浪中怒吼，他的声音低沉，离他最近的约法罗并不觉得震耳，而这声音却比任何雷鸣或海浪的拍击都更加的清晰，在狂怒的海面上不绝的传送。

那是主宰者在对海洋下达号令。

而大海对龙王只有遵从。

海中的漩涡在更为强大的威压下渐渐闭合，在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中，海面重新合并，浪涌向四周推击，而他们的船却丝毫不受外力的影响，平稳的航行着。

被龙王紧紧搂在怀中，精灵暗自惊叹着龙王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在海洋上时，他的确没有与墨亚一战的实力。龙王的力量带着狂乱的，无秩序的荒蛮，是从天地成立之初就有的，带着自然赋予龙类的残酷。

也许就是这样的力量，才能在西方埃谟王的铁骑下，守护自己的家园。

“约法罗。”墨亚打断了他的思考。

精灵被龙王护在身下，墨亚的骨骼移位，皮肤上被龙鳞覆盖，他明白，这是战斗的前兆。

“约法罗，这前面有和我一样的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