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同入了这听荷亭,季舒这才发现除却曲家众人外凌微竟也在此,心下略略一动,大抵也能猜出凌昱此番邀她前来的目的了。
曲阑珊自然也是在的,一见沈浥尘便喜道:“沈小姐的隐疾这是医好了吗?”
“三弟,这是世子妃,不得无礼!”其他人还未有反应一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便先是斥道,此人正是如今正炙手可热的骠骑将军曲华良。
不管怎么说沈浥尘已经和季舒成了婚,曲阑珊这样的称呼是很失礼的,在曲家这等簪缨世家中更是绝不允许,何况今日乃是有事相商。
曲阑珊被自己的大哥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训斥顿时有些下不来台,虽然心内很不甘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有些害怕这个年长了自己近十岁的大哥。
好在沈浥尘及时解了围,“多谢曲公子关心,我这病已好得差不多了。”
“都别站着了,坐下啊。”太子妃曲华容见状招呼起了大家,也算是将这事揭过去了。
季舒与沈浥尘坐在了太子下首右侧第一的位置,对面便是曲华良以及三公主凌静仪。
要说这曲家与沈家原本是有段龃龉的,当年淮阴侯因沈青临退婚一事怀恨在心,而后便设了个圈套让沈青临丢了兵权,只是结果却让曲家横插一脚夺了去。
如此说来当年曲家虽不是罪魁祸首,但暗中推波助澜想来是少不了的。
曲华良看着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纪便已手握重兵,并且还是当朝驸马,这诺大的权势朝中没几个人看了不眼红的。
待众人都落座后凌昱挥挥手便有侍女捧着佳肴鱼贯而入,食案上不久便被置得满满当当,放好后管家便带着下人都退出了听荷亭,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
季舒故作不解地问道:“太子这是?”
“自然是为防隔墙有耳。”凌昱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如今这平都之内除却镇南王府,谁家府上没几个父皇的探子,将这宴席设在这湖心亭上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季舒却还在装傻,“陛下仁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太子这话未免危言耸听,我可经不住吓,再说了,我与太子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凌昱不语,侧头向曲华良使了个眼色。
“世子可曾听说过刺獠?”
曲华良这话不啻于一记惊雷,季舒眉梢一动,就连沈浥尘的眼里也罕见的起了些许波澜,凌微执箸的手一抖,险些将银箸掉下去,便是自小养在深宫中的凌静仪面上也带着些惧怕之色。
显然在座之人都知道,纵是不太了解也是听闻过那等凶名的。
“先帝所创的刺獠、影卫,据我所知应是毁于当年的那场宫变了吧?难道陛下又重建了一支?”说到这个份上季舒也就不再掩饰了,只是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凌昱。
凌昱不以为忤,笑道:“世子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最重要的是它位于王府正中央,离府中其它屋子最近。
此时院中的几株合欢开的正好,粉色的花伞不时飘然而下,像是下了场轻盈的花雨,纷纷扬扬的,微风一过,它们又乘风去向了远方。
景色怡然季舒却百无聊赖的趴在屋内的黑檀方桌上与一只狐狸大眼瞪小眼。
没错,就是一只狐狸,准确的说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全身上下无一丝杂毛,看着便十分高贵的样子。
尤其那双半合着的紫眸,妖冶异常。
不过它的名字叫小白,没错,这名就是季舒给起的。
季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自她记事起小白便在府上了,据说是当年一直跟着军队,季惊林还以为是军中士卒所豢养,但一直没人前来认领它又喜欢粘着自己,后来瞧它颇有灵性便将其带回了家。
所以小白可以说是和季舒一起长大的。
“唉,如今也就只有你能陪我说说话了。”季舒握着它的一只前爪同病相怜地说道。
“啪”的一声响季舒的手就这么被另一只爪子给毫不留情地拍了开来。
谁想和你说话了?小白看都不看季舒一眼,顾自趴了下来,将头埋在了爪子上,毛茸茸的尾巴一蜷,缩在了身旁。
别打扰老子!老子要睡觉!
光滑的毛皮与漆黑的木桌似乎融为了一体,看着分外赏心悦目。
季舒摸了摸自己的手哭笑不得地盯着它,有时候它都怀疑这只狐狸是不是成精了!
一点都没有身为狐狸的自觉!
不过没事,山人自有妙计,她还能连只狐狸都收拾不了?
随后季舒不知从何处拿了只鸡腿过来,就这么大咧咧的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地啃着。
原本已经入寐的小白鼻翼微微一动,下一瞬鸡腿就被它摁在了爪下,只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看得季舒心里又是一阵感慨,这速度比她的轻功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