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顿首结舌，皇帝不知出于坏意还是好意代答了，语气轻松，“父皇为你寻的那好婆家，当真别有洞天，就已经抄出来的，连朕也觉得是天文数目。”

“或许别处，还有藏匿。”萧恪补充了句。

“皇妹若想留一二三四作念想之物，过后，让萧大人陪着去挑一挑，其馀的待清点干净，全数充入府库，正好贴补。”

紫筠如摆脱嗡嗡绕飞的苍蝇般，极力甩头撇清，“不必了，扔还来不及，我留那断头鬼的脏东西做什么？坑得我一时，好歹都过去了，强过坑一世。”

赫连玺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转头说起嘱咐，“萧卿，今日你在太后宫中所见之事，切莫对外人说一字。太后年事已高，朕不想再有闲官拿不堪入耳的话去惊扰。刑部录罪书上，记个姓苏的畏罪自裁就好。”

紫筠举起扇袖掩唇窃笑了，“皇姐怎么偷偷摸摸敢做不敢当了？”

萧恪一步离席叩首，脸上颜色古怪，像是如鲠在喉已久，“皇上，臣，还有一起事要奏。”

赫连玺，“说。”

刑部小官吏耳朵通红，脸也通红，小声道，“太后殿下，是臣的亲姑母。”

顷刻之间一室静默，鸦雀无声鸾凤失鸣。

紫筠笑得微妙，“这可真没想到，皇姐你说，母后有这么个聪俊侄儿为何藏藏掖掖？”

难得听到如此轻薄的话，连皇帝握着鸾觞的手也一抖，萧恪更是抬不起头。

“当年太后入冷宫时，宗族长辈为避牵累保前程，擅自将臣一出生就过继给远房世交，所以不仅在臣履历上不可见，太后亦是既不认得臣，也不知道臣。”

紫筠才从驸马的泥潭里抽身退步一身清净，一回头不免兴致大好，只想稳坐半云天里挑衅他们，乐在其中。

她慢悠悠道：“原来如此。但萧大人在刑部为官，可知论律，履历作假当怎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