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于庄惟的威势, 小黑再怎么后悔，也不得不放出猛料：“人、妖、魔, 自成一界, 修炼到能够突破自身所在世界的能量颠覆时，便会转入神界。

“这三者虽然分化明确, 界限分明，但人可入妖魔，妖魔亦可化为人。就比如说人族和妖族修炼中, 一旦心境不稳, 极易滋生出心魔。而魔族也有可能从单纯深厚的欲念中产生或平和中正、或复杂多变的念想，即俗称的人性。

“能生出拒绝有自主攻击性的纯黑暗灵气息的熏染，去接受更为温和的灵能, 这是魔族去魔化的表现, 被他们称之为觉醒。所以觉醒者才是最接近修真者的魔族。如果他们继续修炼下去, 或许有一天会转化为人族。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那两个觉醒者不像其他魔族那样高壮长相奇怪。

“要不是你的混沌体质能将其他属性灵能全部转为暗灵, 再加上而你那不到两百岁的真实年龄对于魔族来说就是未成年, 当初遇见马龙那帮魔族时, 你早让他们宰杀吃掉啦。

“哼，别看魔族之间好像挺友爱, 等你到了魔族聚居的大型城池，你就会发现，上一秒还相亲相爱下一秒就互砍的情况多到他们根本不当一回事。你能活着, 只有两种可能, 一：你实力强没人干得过；二：实力强的懒得杀你。”

“所以, ”小黑总结道，“因为这点魔核就过意不去，完全没必要。换作是那些天天念叨斩妖除魔的卫道士，来了魔界看到这么多魔族，他们肯定直接开杀。”

庄惟眉头紧锁，内心大感震动。

他跟着马龙小队，见识到的事情有限。葫芦村那些魔族又弱得不行，为了活命必须合作，所以没在他面前表现出多少凶残。

因此，他一直将魔族看作是暗灵属性修士和妖修的结合体，完全没想到竟然是心魔那一挂的。

“那未成年小魔的规定……”

小黑想了想，回答道：“肯定是上面的魔神不想魔族自相残杀死得太快啊，所以禁止杀小魔，不然魔都没长大就杀光啦。”

庄惟一哂，也是，孩子实力最弱，都杀了，而成年魔数量一直在减少，最后魔族可不就是要灭族。

想通了这一点，庄惟很快丢下魔族的事，转而问：“混沌体又是怎么回事？小黑，你可瞒了我不少事啊。”

小黑不敢和他对视，努力为自己辩解道：“我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就说过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能想起来，也是因为吸收了一点灵石。所以，你要多多分我一些灵石呢，说不定我又能想起什么来！”

庄惟惊讶地挑眉，“你倒是挺会抓住时机要东西。明明喂了你那么多极品灵石和小仙晶，你就起这点作用，还好意思开口再要？另外，我若是没有发现疑点，你是不是还想继续隐瞒？我这投入产出比太低，看来，极品灵石没必要喂了。正好阿金刚来时发现了一处可能有极品灵石矿脉的坑洞，要是挖出灵石，便没有你的——”

小黑忙翻转身体，细长的爪子抱住庄惟的手，十分殷切道：“阿惟，主人～你看虚灵空间还有一大片没开发，你都已经开发一半了，就这么停手，不划算呀～！后面可能会有惊喜！”

庄惟一只手抬高，将它整个黑乎乎的球体拎起来，看着它似笑非笑威胁道：“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合作，能不能坦白了。”

“我说我说！”小黑如小鸡啄米似地快速点头，为了极品灵石，它自觉可谓是‘低声下气’了——当然，不能让庄惟知道它是这么想的，不然，狡猾的人类肯定又要剥削它！

“人、妖、魔在神界能共存，是因为他们修为提升到能进入神界的境地后，体质会发生改变，由吸收特定属性的灵能变成不限属性、只要是可吸收的能量都能使用。这种体质就叫混沌体。混沌体在三界中都吃得开，本身不被境转，外界就对你没办法。这就是为什么你到了魔界，没有入魔的原因。

“被益重生偷袭失去修为身魂破碎，你没有被仇恨蒙了心智，还能保持初心，那么魔界的暗灵再强大，也拿你没办法。”

小黑说到这里，对庄惟隐隐有些赞赏。庄惟虽然听出来了，但心境平稳，没有多少波澜。

年少时经历了父母被残杀、东躲西藏只能在灵气稀薄物资匮乏之地默默修炼，他都没有崩溃。如今就算不为自己，单单为了祝馨宸，他也不会让自己陷入疯癫中。

只要还活着，总有希望回去。疯了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庄惟只感叹绕了这么一大圈，终于知道他身体的古怪之处。再一琢磨，既然混沌体不限制灵气属性，这就难怪当初他使用专一属性的灵能炼器、炼丹、画符，不是爆炉就是爆符。

当时不懂，现在才反应过来，做这些需要极为精细的灵能操控能力。但他自以为控制的是单水属性灵能，却不知在长时间的实操上引动了其他属性的灵能混入其中，以至于炼什么爆什么。

打个比方，他想要一件单水属性灵剑，准备的材料自然都是单水属性仅能容纳水灵的容器，一旦混入其他属性，就不兼容。除非他用的是兼具吸纳不同属性的容器材料。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这种特质，又如何能看出只要换个容器，便不会爆炉爆丹符——不过那种不分属性均可使用的材料并不多见，以他当时穷得叮当响的情形，上哪弄到好材料。

这也是为何，庄惟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直接跳过借助符箓材料将灵能绘制成符文这一步，精修无实物画符法。运用超强的控制力，摒除空气中各种属性灵能影响，让他施展出的灵能汇聚成符文，再拼凑成法阵。

倘若他体质无异，或许仍然在使用实物画符，便不会下苦功夫将画符法修炼到这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