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热硬物横亘在两人之间,祝馨宸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红晕刹那间爬满了他的脸,连眼角都染了一抹艳丽。
他又气又羞,怒意上扬便要教训庄惟。手一动,猛然想起这人现在伤势颇重,一时无从下手。他瞪着光潋滟的眸子,头一次在庄惟面前失了分寸,断断续续道:“你、你、大、胆!本、本座!本座岂容你——你要是再不滚开,本座便将你做成傀儡!”
庄惟心头一跳,将脸贴在祝馨宸的胸膛,挡住了一丝坏笑,口中故作无奈地叹息哀求:“唉,我疼得动不了了。应该是在黑水湖中泡久了,被阴寒之气侵蚀所致。馨宸你身上阳气足,抱着你我才感到舒服。你别动啊,就让我抱一会儿,让我缓缓啊。”
“你!……”祝馨宸被他吃得死死的,没有第一时间反抗,导致现在犹犹豫豫顾虑重重。
庄惟看似从容淡定,实则心里极为忐忑不安。他这样强行对祝馨宸亲近,极有可能引起他的反感、盛怒之下将自己打个半死,甚至直接灭了自己。
可是他在见到祝馨宸后,便有一种冲动。冥冥之中似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若是这次不抓紧,以后在后悔便来不及了。
如若这次祝馨宸没有救他,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他还是会按照之前的打算,先攒够身家,再去找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唐突冒失。
但是祝馨宸来了,再一次地为了他而来。他要是不主动做些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片真心(错觉)?
庄惟冒着生命危险做出试探,结果令他非常惊喜。祝馨宸要是真想抗拒他,一个弹指便能让他飞回黑水湖去。更不用说,他现在虚弱得随便来个修士都能伤害他。祝馨宸对毫无抵抗之力的他半推半就的样子,可见是心里有他啊!要不然怎么会被他压倒呢。
‘哎嘿嘿嘿,这伤受得挺值啊~’庄惟乐颠颠地想着。
“你到底要趴到什么时候!”祝馨宸银牙一咬,故作凶恶道。“本座事务繁忙,没空陪你在此闲躺。”
庄惟直接无视了他的怒意,只当他是个纸老虎。“你还未告诉我,银绡绳的事呢。它并未孕育出器灵,怎就自己出来了呢。还能从数百丈深的黑水湖中带着我飞了一里水路、准确地将我送到你面前?”
祝馨宸立即紧闭双唇,不发一言。——难不成要他告诉庄惟,当初送银绡绳的时候,他便在其中暗藏了一丝神识,以便能在关键时刻既监视、又保护。
若是单纯的监视倒好说,对庄惟的保护之意就叫他难以启齿了。
“呵呵,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大概。”庄惟轻笑一声,想着祝馨宸的本体比较容易害羞,现在就不逼他了。于是他转了个话头:“馨宸,你跟我说说你平时都做什么吧。”
祝馨宸硬着嘴道:“本座——”
庄惟忙打断他:“就当是帮我转移注意力,不然我会痛晕过去。”
祝馨宸面上一变,露出了一丝他自己未曾察觉到的担忧:“你的伤势——我这里还有半瓶续命水。”
一个熟悉的玉瓶出现在眼前。庄惟心中柔软,拒绝了玉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续命水对此起不了作用的,需得我自己熬过去。看在我这么痛苦的份上,你就为我讲一讲日常趣事,可否?”
祝馨宸神识一动,看到庄惟丹田内府中出现了另一种属性——暗灵气。庄惟可是单属性水灵体,怎么会多了暗属性?!这便是他体内紊乱的原因?
祝馨宸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既然庄惟说他清楚现在的状况,且看他样子显然一点都不慌乱,想必是对此胸有成竹了。祝馨宸稳下心神来,略显犹豫地开口道:“本座平日不是在修炼,便是协助掌门师兄处理门内事务,亦或者为师弟们指点剑术,无甚趣事可言。”
庄惟眉头紧锁,体内的元婴小人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在元婴内的水之灵种上,一丝黑线正一点一点地缠绕在灵种上,并随着灵种滴溜转。
他喘了口气,放缓声线道:“那便说说你的师兄弟吧,也好让我提前做好准备……拜访你的娘家人……”
“准备什么?”祝馨宸愣了愣,庄惟说最后那句时,只感觉到他嘴巴在动,没有漏出一点声音。祝馨宸便以为他说的是日后上元御宗拜访,遂同他说道:“只有两位师兄弟与我同拜在一位师父座下。师兄绝情子是元御宗掌门,师弟荀然子虽在门内并未任职,却经常帮助我处理琐事。两位师兄弟皆是品行优良之辈,深得门内众人爱戴……”
祝馨宸说了一会儿,发现庄惟悄无声息,连忙检查他的身体,发现他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而他体内的气息变化正在慢慢平缓。
祝馨宸抬手揽着他静默一会儿,随即便将他细心地移到旁边仰面躺着。
在心中暗叹一声,祝馨宸立即给师兄绝情子发了一道传讯符。随后,他在此处洞穴设下重重防御结界——只许出不需进,又陪着陷入自我修复中的庄惟待了一日。
直到见庄惟的情况稳定下来,基本没有大碍,随时能清醒,祝馨宸这才留下一道讯息,返回元御宗。
绝情子当日收到祝馨宸的传讯符时,便翘首以盼等他归来。现在一察觉到他的灵力波动,就第一时间瞬移过来,急切中带着强烈的好奇问道:“免师弟,先前霆幽尊者提议你与他之事,也不见你反对。怎么我才离开你就改了主意,让我帮你拒绝尊者,甚至往后都不再提及类似的事?”
祝馨宸侧开身,躲过绝情子火热八卦的眼神,故作泰然道:“我自有主意,你可有帮我推拒?”
“你师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不过,”绝情子话音一转:“霆幽尊者言语中透露,若是你日后改变想法,只要他身边没人,仍然会给你机会。”
祝馨宸冷然道:“多谢尊者好意,我却不需要。往后再有人问起,你便都替我拒了。”
“师弟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绝情子越发好奇了。
然而祝馨宸不再理会他,径自回他的院落。
绝情子在他身后热切追问:“哎哎哎!免师弟!你把话说完再走哇!——免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