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目抬臂将贴顺墨发全捋脑后，露了面温润清秀的脸庞。少年肤色很白，是那种映着光可看透交纵血管的病白。断眉凤目，鼻梁高挺，最惹人的也不过睑下一啄红痣，唇角含水轻抿微笑，可想年长后何等风采。

太岁悠悠睁开眼，面对唐淮低眸颌首。

“请问……可否有旧衣？”

较正常妖族如若化形，自然是衣着皆佩，亦不乏灵力低微或不到年龄者撞运勉强化形，才会有身体裸露之忧。

按说太岁年纪逾千，又是广通灵气的地宝，只怕是这些年被折磨多了，着实是有些令人叹嘘。

“在您身上应该会大些。在下再冒昧问一句，您走的是邪修法子吗？”

本想捏诀给太岁变一身，又觉着相处不多怕适得其反还是拿出旧日祀童服饰贴放地上，背身随意问着。

“应该是吧，吾不懂什么正道修炼，当年误打误撞被妖血激化了形，也就这样做下去了。”

太岁慢悠悠爬出抖了抖水，繁多绵长的白色须根也化回了双腿，提起衣有模有样的穿戴好系结时语声淡漠。

“倘若如此，那您看来这些年‘进食’甚少？”

“并非，吾曾生屠过个妖山，那山主按说你也认识，就是那个坊主。”

“啊？”

唐淮转身向他神色微愣。

“大概是五十年前，莲山的那只蛇姬。”

太岁摆弄好褐色祀服抬头对目，黑湿长发紧贴着两颊披散着也不甚在意，就直供了当年反串的丰功伟绩。

“您不是公……雄，呃。”

“且不论吾是非植物。就是植物一般也都雌雄双体，吾更算是没有性别。”